太平御覽
卷八百三十一.資產部十一
獵上
《周禮·地官》曰:鄉師,
凡四時之田,
前期,
出田法于州里,
簡其鼓鐸、旗物、兵器,
修其卒伍。田法, 人徒及所當有。及期,
以司徒之大旗致眾庶,
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
而治其政令刑禁,
巡其前後之屯,
而戮其犯命前者,
斷其爭禽之訟。
又曰:跡人, 掌邦田之地政, 為之厲禁而守之。凡田獵者, 受令焉。
又曰:小司徒, 凡起徒役, 毋過家一人, 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鄭司農云:羨, 饒也。田謂獵也。追寇賊也。竭作, 盡行。
又曰:跡人, 掌邦田之地政, 為之厲禁而守之。凡田獵者, 受令焉。
又曰:小司徒, 凡起徒役, 毋過家一人, 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鄭司農云:羨, 饒也。田謂獵也。追寇賊也。竭作, 盡行。
又《夏官》曰:大司馬之職:中春, 遂以搜田, 有司表貉, 誓民;鼓, 遂圍禁, 火弊, 獻禽以祭社。春田為蒐。有司, 大司徒也, 掌大田役, 治徒庶之政令。表貉, 立表而貉祭也。誓民, 誓以犯田法之罰也。中夏,
遂以苗田,
如搜之法,
車弊,
獻禽以享礿。夏田為苗, 擇取不孕任者, 若治苗去不秀實者云。車弊, 驅獸之車止。中秋,
遂以狝田,
如搜田之法,
羅弊,
致禽以祀祊。秋田為狝。狝, 殺也。羅弊, 網止也。秋田主用網, 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網止。中冬,
遂以狩田,
以旌為左右和之門,
群吏各帥其車徒以敘和出,
左右陳車徒,
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
前後有屯百步,
有司巡其前後;險野人為主,
易野車為主。冬田為野, 言守取之, 無所擇也。軍門曰和, 今謂之壘門, 立兩旌以為之。敘和出, 用次第出和門也。旗, 軍吏所載。分地, 調其部曲疏數。前后有屯百步, 車徒異群相去之數也。險野人為主, 人居前。易野東為主, 車居前。既陳,
乃設驅逆之車,
有司表貉于陳前。驅, 驅出禽獸, 使趨田者也。逆, 逆要不得令走, 設此車者, 田仆也。中軍以鼙令鼓,
鼓人皆三鼓,
群司馬振鐸,
車徒皆作。遂鼓行,
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
小禽私之,
獲者取左耳。
又曰:田仆, 掌馭田路, 以田以鄙;田路, 木路也。田, 田獵也。鄙, 循行縣鄙。掌佐車之政, 佐亦副也。設驅逆之車;驅, 驅禽使前趨獲, 遞衙還之, 使不出圍。令獲者植旌, 以告獲也。植, 樹也。及獻比禽。田弊, 獲者各獻其禽。比, 種物相從次數之。
又曰:田仆, 掌馭田路, 以田以鄙;田路, 木路也。田, 田獵也。鄙, 循行縣鄙。掌佐車之政, 佐亦副也。設驅逆之車;驅, 驅禽使前趨獲, 遞衙還之, 使不出圍。令獲者植旌, 以告獲也。植, 樹也。及獻比禽。田弊, 獲者各獻其禽。比, 種物相從次數之。
《禮記·月令·仲冬》曰:山林藪澤,
有能取蔬食、田獵禽獸者,
有司教導之。
又《季冬》曰:乃教田獵,
以習五戎。
又《曲禮》曰:國君春田不圍澤, 大夫不掩群, 士不取麑卵。生乳之時, 重傷其類。
又《王制》曰:天子、諸侯,
無事則歲三田,
一為乾豆,
二為賓客,
三為充君之庖。三田, 夏不用。無事而不田, 曰不敬;田不以禮,
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圍,
諸侯不掩群。天子殺,
則下大綏;諸侯殺,
則下小綏。綏, 當為緌。緌, 有虞氏之旌旗也。大夫殺,
則止佐車。佐車止,
則百姓田獵。佐車, 驅逆之車。獺祭魚, 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
然後田獵。鳩化為鷹,
然後設罻羅。草木零落,
然後入山林。昆蟲未蟄,
不以火田,
取物必順時候。不麑卵,
不殺胎,
不殃夭,
不覆巢。覆, 敗。
《左傳·文公上》曰:宋華御事逆楚子,
勞且聽命,
時楚欲誘呼宋共戰, 御事華元父。遂道以田孟諸。孟諸, 宋大藪也, 在梁國睢陽縣東北。宋公為右盂,
鄭伯為左盂,
盂, 田獵陳名。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
復遂, 楚期思邑公, 今弋陽期思縣。子朱及文之元畏為左司馬。將獵, 張兩甄, 故置二左司馬。然則右司馬一人當中央。命夙駕載燧。燧, 取火燃者也。
又《襄四年》曰: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 命百官, 官箴王闕。辛甲, 周武王大史。闕, 過也。使百官各為箴辭戒王過。於《虞人之箴》虞人, 掌田獵。曰:「芒芒禹跡, 畫為九州,
芒芒, 遠貌。畫, 分也。經啟九道。啟開九州之道。民有寢廟, 獸有茂草, 各有攸處, 德用不擾。人神各有所歸, 故得不亂。在帝后羿,
冒于原獸,
冒, 貪也。忘其國恤,
而思其麀壯。言但念獸。武不可重, 重猶數也。用不恢于夏家。羿好武, 雖有家而不能恢大之。獸臣司原,
敢告仆夫。」獸臣, 虞人。仆夫, 不取斥尊。虞箴如是,
可不懲乎?於是晉侯好田,
故魏絳及之。及后羿事。
又《襄十七年》曰:衛孫蒯田于曹隧, 越竟而獵。孫蒯, 林父之子。飲馬子重丘,
重丘, 曹邑。毀其瓶,
重丘人閉門而詬之,
訽, 罵也。曰:「親逐其君,
爾父為厲,
厲, 惡鬼。林父逐君在十四年。是之不憂,
而何以田為?」
又《襄三十年》曰:鄭豐卷將祭, 請田焉, 弗許。田, 獵也。田惟君用鮮,
鮮, 野獸。眾給而已。眾臣祭以芻豢為足。
又《昭公》曰:齊侯田于沛,
言疾愈行獵。沛, 澤名。招虞人以弓,
不進。虞人, 掌山澤之官。公使執之,
辭曰:「昔我先君之田,
旃以招大夫,
弓以招士,
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
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 君招當往, 道之常也。非物不進, 官之制也。君子韙之。」韙, 是也。
又《定公上》曰:魏獻役於韓簡子, 及原壽過, 而田於大陸, 焚焉。《禹貢》大陸在鉅鹿地, 縑絕遠。疑此田在汲郡吳澤荒蕪之地, 大田并見燒也。《爾雅》:廣平曰陸。還,
卒於寧。寧, 今修武縣, 近澤。范獻子去其柏槨,
以其未復命而田也。范獻子代魏子為政, 去其柏槨, 示貶之。
又《哀公下》曰:西狩於大野,
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
大野, 在高平鉅野縣東北大澤是也。東子微者, 鉏商之名。以為不祥,
以賜虞人。時所未嘗見, 故怪。虞人, 掌山澤之官。仲尼觀之,
曰:「麟也。」然後取之。言魯史所以得書獲麟之事也。
《穀梁傳·昭公》曰:秋,
獀于鴻,
正也。獀狩以習用戎事,
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
置旃以為轅門。禽雖多,
天子取三十焉,
其餘與士眾。射於宮,
射而中,
田不得禽,
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
則不得禽。以是知貴仁義而賤勇力也。
《毛詩·鵲巢》曰:《騶虞》,
《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 人倫既正, 朝廷既治, 天下純被文王之化, 則庶類蕃殖, 搜田以時, 仁如騶虞, 則王道成也。彼茁者葭, 茁, 出也。葭, 蘆也。記蘆始出者, 著春田之早晚也。一發五豝,
虞人翼五豝, 以待公之發。于嗟乎騶虞!騶虞, 義獸, 有至信之德則應。彼茁者蓬,
蓬, 草。一發五豵豕, 一歲曰豵。于嗟乎騶虞!
又《緇衣·叔下田》曰:叔于田,
巷無居人;不如叔也,
洵美且仁。
又《雞鳴·還》曰:《還》,
刺荒也。哀公好田獵,
從禽獸而無厭,
國人化之,
遂成風俗。習於田獵謂之賢,
閑於馳逐謂之好焉。子之還兮,
遭我乎峱之間兮。并驅從兩肩兮, 揖我謂我儇兮。從, 逐也。獸三歲曰肩。儇, 利也。
又《雞鳴·盧令》曰:《盧令》,
刺荒也。襄公好田獵畢弋,
不修民事,
百姓苦之,
故陳古以風焉。盧令令,
其人美且仁。
又《嘉魚·吉日》曰:《吉日》,
美宣王田也。吉日維戊,
既伯既禱。田車既好,
四牡孔阜。升彼大阜,
從其群丑。吉日庚午,
既差我馬。獸之所同,
麀鹿麌々, 漆沮之從, 天子之所。
《周易》曰:《比卦》,
王用三驅,
失前禽也。
《尚書·五子之歌》曰:太康尸位,
以逸豫,
滅厥德,
黎民咸貳。乃盤游無度,
畋于有洛之表,
十旬弗反。
《尚書歸藏》曰:穆王獵于戈之墅。
《韓詩內傳》曰:春曰畋,
夏曰獀,
秋曰狝,
冬曰狩。天子抗大綏,
諸侯小綏,
群小獻禽其下,
天子親射之旍門。夫田獵,
因以講道,
習武,
簡兵也。
《爾雅》曰:春獵為蒐,
郭璞注曰:搜, 索, 取不任者。夏獵為苗,
為苗稼除害也。秋獵為狝,
鮮少者, 從殺氣也。冬獵為狩。得獸取之, 無所擇。宵田為獠, 《管子》曰:獠獵畢弋。今江東亦呼獵為獠, 音為遼。或曰:即今夜獵, 載鑪照也。火田為狩。放火燒草獵亦為狩。
《史記》曰:西伯將畋,
卜之曰:「所獲非熊非羆,
霸王之輔。」西伯果遇呂望釣于渭濱, 遂載歸, 號太公望。
又曰:任安, 字少卿, 邑中人民俱出獵, 安常為人分麋鹿雉兔, 部署老小劇易, 眾人皆喜。
又曰:今上為膠東王時, 韓嫣與上學書相愛。及上為太子, 愈益親。嫣善騎射, 上即位, 欲事代匈奴, 而嫣先習胡兵, 以故益尊貴。嫣常與上臥起。江都王入朝, 有詔得從入獵上林中, 天子車駕馬未行, 而先使嫣乘副車, 從數十百騎, 馳騖視獸。江都王望見, 以為天子, 避從者伏謁道旁, 嫣驅不見。既過, 江都王怒, 為皇太后泣, 請得歸國, 入宿衛, 比韓嫣。太后由此嫌嫣。
又曰:任安, 字少卿, 邑中人民俱出獵, 安常為人分麋鹿雉兔, 部署老小劇易, 眾人皆喜。
又曰:今上為膠東王時, 韓嫣與上學書相愛。及上為太子, 愈益親。嫣善騎射, 上即位, 欲事代匈奴, 而嫣先習胡兵, 以故益尊貴。嫣常與上臥起。江都王入朝, 有詔得從入獵上林中, 天子車駕馬未行, 而先使嫣乘副車, 從數十百騎, 馳騖視獸。江都王望見, 以為天子, 避從者伏謁道旁, 嫣驅不見。既過, 江都王怒, 為皇太后泣, 請得歸國, 入宿衛, 比韓嫣。太后由此嫌嫣。
《戰國策》曰:魏文侯與虞人期獵。是日飲酒樂, 天雨, 文侯將出, 左右曰:「今日飲酒樂, 天又雨, 君焉出?」文侯曰:「吾與虞人期獵, 雖樂, 豈可不壹會期哉?」乃往。
《漢書》曰:李廣被黜,
與故潁陰侯屏居藍田,
南山中射獵。嘗夜從一騎出,
從人田間飲,
還至亭,
霸陵尉醉,
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也。」尉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 何故也!」宿廣亭下。
《魏志》曰:夏侯淵之子稱年十六, 淵與之畋, 見奔虎, 執楯驅馬逐之, 禁之不可, 一箭而中, 名聞太祖。太祖把其手, 喜曰:「我得將矣!」
又曰:文帝將出游獵, 鮑勛停車上疏曰:「五帝三王, 靡不明本立教, 以孝治天下。奈何在亮暗之中, 修馳騁之事乎?」上毀其表而竟行獵。中道頓息, 問侍臣:「獵之與樂, 何如八音也?」侍中劉曄對曰:「獵勝於樂。」勛抗辭曰:「夫樂上通神明, 下和人理。故移風易俗, 莫善於樂。況獵暴華蓋於原野乎!」因奏劉曄佞諛不忠。
又曰:蘇則從文帝獵。蹉跮失鹿, 帝大怒, 踞胡床拔刀, 悉收督吏, 將斬之。則稽首曰:「臣聞古之聖王, 不以禽獸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堯之化, 而以獵戲多殺群吏, 愚臣以為不可, 敢以死請。」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
又曰:清河令徐季龍使人行獵, 令管輅筮其所得。輅曰:「當獲小獸, 復非食禽, 雖有爪牙, 微而不強;雖有文章, 蔚而不明。非虎非雉, 其名曰貍。」獵人暮歸, 果如輅言。
又曰:文帝將出游獵, 鮑勛停車上疏曰:「五帝三王, 靡不明本立教, 以孝治天下。奈何在亮暗之中, 修馳騁之事乎?」上毀其表而竟行獵。中道頓息, 問侍臣:「獵之與樂, 何如八音也?」侍中劉曄對曰:「獵勝於樂。」勛抗辭曰:「夫樂上通神明, 下和人理。故移風易俗, 莫善於樂。況獵暴華蓋於原野乎!」因奏劉曄佞諛不忠。
又曰:蘇則從文帝獵。蹉跮失鹿, 帝大怒, 踞胡床拔刀, 悉收督吏, 將斬之。則稽首曰:「臣聞古之聖王, 不以禽獸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堯之化, 而以獵戲多殺群吏, 愚臣以為不可, 敢以死請。」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
又曰:清河令徐季龍使人行獵, 令管輅筮其所得。輅曰:「當獲小獸, 復非食禽, 雖有爪牙, 微而不強;雖有文章, 蔚而不明。非虎非雉, 其名曰貍。」獵人暮歸, 果如輅言。
《魏末傳》曰:初,
帝以母廢,
未立為嗣。文帝與俱獵,
見子母鹿,
文帝彎弓射其母,
令帝復射其子。帝置弓泣曰:「陛下已殺其母, 臣不忍殺其子。」帝曰:「汝語動人心。」遂定為嗣也。
《吳志》曰:孫權每田獵,
常乘馬射虎,
虎嘗突前,
攀持馬鞍。張昭變色而前曰:「將軍何有當爾?夫為人君者, 謂能駕御英雄, 驅使群賢;豈謂馳逐於原野, 校勇於猛獸者乎?如有一旦之患, 奈天下笑何?」權詔曰:「年少慮事不過遠, 以此慚君。」然猶不能已。
《江表傳》曰:曹公與孫權書曰:「近者奉辭伐罪, 旍麾南指, 劉琮束手。今水軍八十萬眾, 與將軍會獵於吳。」
王隱《晉書》曰:魏舒,
字陽元。少工射,
著韋衣,
入山澤,
每獵大獲。
《南史》曰:宋衡陽王義季鎮荊州, 嘗大搜於郊。有野老帶苫而耕, 命左右斥之。老人擁耒對曰:「昔楚子盤游, 受譏令尹。今陽和扇氣, 播厥之始, 一日不作, 人失其時。大王馳騁為樂, 驅斥老夫, 非勸農之意!」義季止馬曰:「此賢者也。」命賜之食。
《齊書》曰:王僧達為宣城太守, 性好游獵。而山郡無事, 僧達肆意馳騁, 或三五日不歸。受辭辯訟, 多在獵所。人或逢, 不識, 問府君所在, 僧達報曰:「在近。」
《梁書》曰:曹景宗幼善騎射,
好畋獵。常與少年數十人澤中逐獐鹿, 每眾騎趁, 鹿馬相亂, 景宗於眾中射之, 人皆懼, 中馬足, 應弦輒斃, 以此為樂。后景宗為揚州刺史, 出行, 常欲褰車帷幔, 左右輒諫以位望隆重, 人所重瞻, 不宜然。景宗謂所親曰:「我昔在鄉里, 騎快馬如龍, 與年少輩數十騎拍弓作霹靂聲, 箭如餓鴟叫。平澤中逐獐, 數助射之, 渴飲其血, 饑食其胃, 甜如甘露漿, 覺耳后風生, 鼻頭出火, 此樂使人忘死, 不知老之將至。今來揚州作貴人, 動轉不得路行開車幔, 小人輒言不可;閉置車中, 如三日新婦, 此邑邑使人無氣!」
《南史》曰:宋臧熹常與溧陽令阮崇獵。遇猛獸突圍, 獵徒并散。熹射之, 應弦而倒。
崔鴻《十六國春秋·后趙錄》曰:石虎遣司農中郎將費霸帥工匠四千, 於東平罡山造獵車千乘, 轅長三丈, 高丈八尺;格虎車四十乘, 立級行樓二層於其上。自靈昌津南至滎陽, 東極陽都而還。使御史監司, 其中禽獸, 有犯者罪至大辟。
又曰:石虎命太子宣行祈山川, 游獵藪澤, 乘大輅, 羽葆華蓋, 建天子旌旗, 十有六軍, 戎卒八萬。出金明, 馳逐終夕, 所在陳列行宮, 四面各以百里為度。驅圍禽獸, 皆暮集行宮。文武跪立, 圍守重行, 烽炬星羅, 光燭如晝, 勁騎百餘, 馳射其中。宣與顯德美人乘輦觀之, 嬉娛忘反, 獸殫乃止。禽獸奔逸, 當之者坐, 有爵者奪。
又曰:石虎命太子宣行祈山川, 游獵藪澤, 乘大輅, 羽葆華蓋, 建天子旌旗, 十有六軍, 戎卒八萬。出金明, 馳逐終夕, 所在陳列行宮, 四面各以百里為度。驅圍禽獸, 皆暮集行宮。文武跪立, 圍守重行, 烽炬星羅, 光燭如晝, 勁騎百餘, 馳射其中。宣與顯德美人乘輦觀之, 嬉娛忘反, 獸殫乃止。禽獸奔逸, 當之者坐, 有爵者奪。
又《秦錄》曰:姚興性好游田,
頗損農要。京兆杜延以左仆射齊難無匡輔之益, 著《豐草詩》以箴之, 難具以聞。馮翊相靈作《德獵賦》以風焉。興皆覽而善之, 賜以金帛。然終不能改也。
《後魏書》曰:于栗磾隨新安公道武田於白登山, 見熊將數子, 顧栗磾曰:「能搏之乎?」對曰:「若搏之不勝, 豈不虛斃一壯士?自可驅致御前而制之。」尋皆擒獲, 帝顧而謝之。
又曰:宿石常從獵。文成親欲射猛獸, 石叩馬諫, 引帝至高原上。后猛獸騰躍殺人, 詔褒美其忠許, 后有犯罪, 宥而勿坐。
又曰:來大千常從明元校獵, 見獸在巖上, 持槊直刺之, 應手而死。帝嘉其勇壯。
又曰:宿石常從獵。文成親欲射猛獸, 石叩馬諫, 引帝至高原上。后猛獸騰躍殺人, 詔褒美其忠許, 后有犯罪, 宥而勿坐。
又曰:來大千常從明元校獵, 見獸在巖上, 持槊直刺之, 應手而死。帝嘉其勇壯。
《北史》曰:齊元恒,
字集和。自言寧三日不食,
不能一日不獵。
又曰:齊崔子植位冀州別駕, 走馬從禽, 發掛木而死。
又曰:齊崔子植位冀州別駕, 走馬從禽, 發掛木而死。
《後周書》曰:達奚震,
武之子也。少驍勇,
便騎射。太祖嘗於渭北校獵,
時兔過太祖前,
震與諸將競射之,
馬倒而墜,
震足不傾躓,
因步走射之,
矢發中兔,
顧馬才趨,
遂回身騰上。太祖喜曰:「非此父, 不生此子。」乃賜震雜彩百段。
《唐書》曰:武德七年十二月庚辰臘, 上曰:「臘者, 獵也, 膢臘以供宗廟。朕當躬親其事, 以申孝享之誠。」於是出狩於鳴犢泉。
又曰:蘇世長拜諫議大夫, 嘗從幸涇陽校獵, 至高陵合圍。是日大獲, 陳禽獸於旌門, 上入御營, 顧謂朝臣曰:「田畋樂乎?」世長進曰:「陛下游獵, 薄廢萬機, 不滿十旬, 未為大樂。」上色變, 既而笑曰:「狂態發也。」對曰:「為臣私計則狂, 為陛下國計則忠矣。」
又曰:唐儉授民部尚書, 從太宗於洛陽苑射猛獸。儉見群豕突出林中, 太宗引弓, 四發殪四豕。有一雄彘及馬鐙, 儉懼, 將搏之。太宗拔劍斷豕頭, 笑曰:「天策長史, 不見上將擊賊耶?何懼之甚!」儉對曰:「漢高祖以馬上得之, 不可以馬上理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 豈復逞雄心於一豕?」太宗納之, 因罷獵。
又曰:貞觀十四年, 太宗欲親幸同州游獵, 櫟陽縣丞劉仁軌上疏曰:「四時搜狩, 前王恒典;事有沿革, 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 秋稼甚盛, 盡力收獲, 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 禾下始擬種麥。直據尋常, 料喚田家, 以有所妨。今既祗供頓事, 兼之修理橋道, 縱謂大簡, 動費一二萬工, 百姓收斂, 實為狼狽。臣愿陛下少留萬乘之尊, 垂聽一介之說。退延旬日, 收刈總了, 則盡閑暇, 家得康寧;鸞駕徐動, 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
又曰:太宗謂高昌王麹文泰曰:「丈夫在生, 樂事有三:天下太平, 家給人足, 一樂也;草淺獸肥, 以禮田狩, 弓不虛發, 箭不妄中, 二樂也;六合大同, 萬方咸慶, 張樂高宴, 上下歡洽, 三樂也。今日王可從禽, 明日當飲燕耳。」
又曰:高宗狩于陸渾縣六日, 止飛山顛。高宗親御弧矢, 獵四鹿及兔數十頭。晚次御營, 望見太官烹宰, 欲供百官之膳。因問侍中許圉師曰:「朕目擊彼羊, 在於格下, 見其無罪就戮, 非無憫惻之情, 今欲以死獸易之, 可乎?」圉師對曰:「昔者宋文侯見人欲將牛釁鍾, 因曰:『吾觀此牛觳觫, 似無罪而就死也。』乃不釁鍾。陛下取已死之鹿代欲刲之羊, 則堯舜之用心也。」遂釋其羊不殺。九日, 又於山南布圍。大順府果毅王萬興以輒先促圍集眾, 欲斬之, 上謂侍臣曰:「軍令有犯, 罪在不赦, 恐外人謂我玩好畋獵, 輕斷人命。」又以其從征遼有功, 特令放免。
又曰:高宗出獵, 在路遇雨, 因問諫議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為不漏」對曰:「能瓦為之, 必不漏矣。」上大悅, 因此不復出獵。
又曰:高宗駕幸自九成宮, 還宮仍西狩校習, 自麟游西北, 繞歧梁, 歷普潤, 止雍, 為兩圍。殿中侍御史杜易簡、賈言忠監圍, 山阜懸危, 杖策不得蹔停, 凡五日而合。劾奏將軍劉玄意黃河上等斷圍, 玄意抵罪黃河上。圍日:軍容齊整, 詔特原之。
又曰:吳王恪好畋獵, 損居人田苗, 侍御史柳范奏彈之。上因謂侍御臣曰:「權萬紀事我兒, 不能匡正, 其罪合死。」范進曰:「房玄齡事陛下, 猶不能諫止畋獵, 豈可獨非萬紀?」
又曰:蘇世長拜諫議大夫, 嘗從幸涇陽校獵, 至高陵合圍。是日大獲, 陳禽獸於旌門, 上入御營, 顧謂朝臣曰:「田畋樂乎?」世長進曰:「陛下游獵, 薄廢萬機, 不滿十旬, 未為大樂。」上色變, 既而笑曰:「狂態發也。」對曰:「為臣私計則狂, 為陛下國計則忠矣。」
又曰:唐儉授民部尚書, 從太宗於洛陽苑射猛獸。儉見群豕突出林中, 太宗引弓, 四發殪四豕。有一雄彘及馬鐙, 儉懼, 將搏之。太宗拔劍斷豕頭, 笑曰:「天策長史, 不見上將擊賊耶?何懼之甚!」儉對曰:「漢高祖以馬上得之, 不可以馬上理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 豈復逞雄心於一豕?」太宗納之, 因罷獵。
又曰:貞觀十四年, 太宗欲親幸同州游獵, 櫟陽縣丞劉仁軌上疏曰:「四時搜狩, 前王恒典;事有沿革, 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 秋稼甚盛, 盡力收獲, 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 禾下始擬種麥。直據尋常, 料喚田家, 以有所妨。今既祗供頓事, 兼之修理橋道, 縱謂大簡, 動費一二萬工, 百姓收斂, 實為狼狽。臣愿陛下少留萬乘之尊, 垂聽一介之說。退延旬日, 收刈總了, 則盡閑暇, 家得康寧;鸞駕徐動, 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
又曰:太宗謂高昌王麹文泰曰:「丈夫在生, 樂事有三:天下太平, 家給人足, 一樂也;草淺獸肥, 以禮田狩, 弓不虛發, 箭不妄中, 二樂也;六合大同, 萬方咸慶, 張樂高宴, 上下歡洽, 三樂也。今日王可從禽, 明日當飲燕耳。」
又曰:高宗狩于陸渾縣六日, 止飛山顛。高宗親御弧矢, 獵四鹿及兔數十頭。晚次御營, 望見太官烹宰, 欲供百官之膳。因問侍中許圉師曰:「朕目擊彼羊, 在於格下, 見其無罪就戮, 非無憫惻之情, 今欲以死獸易之, 可乎?」圉師對曰:「昔者宋文侯見人欲將牛釁鍾, 因曰:『吾觀此牛觳觫, 似無罪而就死也。』乃不釁鍾。陛下取已死之鹿代欲刲之羊, 則堯舜之用心也。」遂釋其羊不殺。九日, 又於山南布圍。大順府果毅王萬興以輒先促圍集眾, 欲斬之, 上謂侍臣曰:「軍令有犯, 罪在不赦, 恐外人謂我玩好畋獵, 輕斷人命。」又以其從征遼有功, 特令放免。
又曰:高宗出獵, 在路遇雨, 因問諫議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為不漏」對曰:「能瓦為之, 必不漏矣。」上大悅, 因此不復出獵。
又曰:高宗駕幸自九成宮, 還宮仍西狩校習, 自麟游西北, 繞歧梁, 歷普潤, 止雍, 為兩圍。殿中侍御史杜易簡、賈言忠監圍, 山阜懸危, 杖策不得蹔停, 凡五日而合。劾奏將軍劉玄意黃河上等斷圍, 玄意抵罪黃河上。圍日:軍容齊整, 詔特原之。
又曰:吳王恪好畋獵, 損居人田苗, 侍御史柳范奏彈之。上因謂侍御臣曰:「權萬紀事我兒, 不能匡正, 其罪合死。」范進曰:「房玄齡事陛下, 猶不能諫止畋獵, 豈可獨非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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