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卷六百四十五.刑法部十一
象刑
《尚書大傳》曰:唐虞象刑而民不敢犯, 苗民用刑而民興相漸。唐虞之象刑, 上刑赭衣不純, 純, 綠者。時人尚德義, 犯刑者但易衣服, 自為大恥。中則雜屨, 屨, 履也。下刑墨幪, 幪, 中也。使以下得冠飾。幪音蒙。以居州里, 而民恥之。
《漢書·刑法志》曰:孫卿之論刑也, 曰:「世俗之為說者, 以為治古無肉刑, 治古, 謂上古至治之時也。有象刑、墨黥之屬, 菲屨赭衣而不純, 菲, 草也。屨, 履也。純, 綠衣也。不加綠, 示有恥也。是不然矣。以為治古則人莫觸罪矣, 非獨無肉刑哉?亦不待象刑矣。人不犯法、即象刑無所施也。以為人或觸罪矣, 而直輕其刑, 是煞人者不死, 而傷人者不刑也。罪至重而刑至輕, 民無所畏, 亂莫大焉。故象刑非生於治古, 方起於亂今也。」如淳曰:古無象刑也。所以有象刑之言者, 近起於今人惡刑之重, 故遂推言古之聖君, 但以象刑, 天下自治。
《白虎通》曰:聖人治天下, 必有刑罰何?所以助治順天之度也。故懸爵賞者, 示有所勸也;設刑罰者, 明有所懼也。《傳》曰:三王肉刑, 應世以立。刑者, 五帝之鞭策。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五帝畫其衣, 象五行也。
誅
《書》曰:昏迷于天象, 以干先王之誅。
又曰:商罪貫盈, 天命誅之。予不順天, 厥罪惟均。
又曰:商罪貫盈, 天命誅之。予不順天, 厥罪惟均。
《禮》曰:振書、端書於君前, 有誅;倒筴、側龜於君前, 有誅。臣不豫事不敬也。振。去塵也。端。正也。倒, 顛倒也。側, 反也。皆謂甫省視之也。
又曰:以足蹙路馬芻有誅, 齒路馬有誅。皆廣敬也。路馬, 君之馬。誅, 罰也。
又曰:以足蹙路馬芻有誅, 齒路馬有誅。皆廣敬也。路馬, 君之馬。誅, 罰也。
《周禮·秋官下》曰:布憲掌憲邦之刑禁。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 攘獄者、遏訟者, 故以告而誅之。謂吏民相煞傷見血者, 攘獄者拒卻不授也。遏訟者上遏。
《公羊傳》曰:君親無將, 將而必誅。
《傳》曰:見無禮於君者, 誅之, 如鷹鹯之逐鳥雀也。
《家語》曰:孔子為魯司寇, 七日, 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 戮之于兩觀之下。子貢曰:「少正卯, 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 或者為失乎?」孔子曰:「天下有大惡者五, 而竊盜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 二曰行僻而堅, 三曰言偽而辯, 四曰記丑而博, 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 則不免君子之誅, 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居處足以撮徒成黨, 談說足以褒飾榮眾, 強御足以反是獨立, 此乃人之奸雄, 不可不除。夫湯誅尹諧, 文王誅潘正, 周公誅管蔡, 太公誅華士, 管仲誅付乙, 子產誅史何, 此七子, 皆異世而同誅者。七子異世而同惡, 故不可赦也。吾始誅之, 不亦可乎?」
《史記》曰:二世遵用趙高之法, 乃陰與謀曰:「大臣不服, 官吏尚強, 及諸公子必與我爭, 奈何?」高曰:「臣固愿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 皆天下累世名貴人也, 人積功勞, 世以相傳久矣。今高素, 小賤, 陛下幸稱舉, 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 特以貌從臣, 其心實不服。今上出, 不因此時案郡縣守尉有罪者誅之, 上以振威天下, 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愿陛下遂從時尾昰。」二世曰:「善。」乃行誅大臣及諸公子。
《漢書》曰:誅彭越, 盛其醢以偏賜諸侯。
又曰:公孫弘年八十終丞相位, 其後李蔡、嚴青翟、趙周、石慶、公孫賀、劉屈氂踵為丞相。自蔡至慶, 丞相府客館丘墟而己, 至賀、屈氂, 壞為馬廄、車庫、奴婢室矣。惟慶以惇謹終丞相位。其余盡伏誅。
又曰:上遣公孫敖將兵深入匈奴迎李陵, 敖軍無功還, 言陵教單于為兵, 以備漢軍, 故臣無所得。上聞, 於是族陵家, 母弟妻子皆伏誅。
又曰:公孫弘年八十終丞相位, 其後李蔡、嚴青翟、趙周、石慶、公孫賀、劉屈氂踵為丞相。自蔡至慶, 丞相府客館丘墟而己, 至賀、屈氂, 壞為馬廄、車庫、奴婢室矣。惟慶以惇謹終丞相位。其余盡伏誅。
又曰:上遣公孫敖將兵深入匈奴迎李陵, 敖軍無功還, 言陵教單于為兵, 以備漢軍, 故臣無所得。上聞, 於是族陵家, 母弟妻子皆伏誅。
《後漢書》曰:梁冀誅李固而露尸於衢, 令有敢臨者加其罪。
又曰:梁冀專權, 其同己者榮顯, 違迕者劍死。同僚側目, 臺閤機事先以聞冀, 乃得奏御。內外恐懼, 上下鉗口, 天子恭己而己, 不有所親任。上既不平之矣, 冀以私憾專煞議郎邴遵, 上愈益忿, 八月癸酉, 上問小黃門唐衡曰:「左右誰與梁氏不相得者?」衡答曰:「單超、左悺。」上呼超、悺音管入室。上曰:「梁將軍兄弟專朝, 逼脅內外, 公卿己下, 從其風旨。今欲誅之, 於常侍意如何?」皆對曰:「誠國賊, 當誅之日久。臣等弱少, 未知聖意如何?」上曰:「審然者, 常侍密圖之。」對曰:「圖之易耳, 但恐陛下腹中狐疑。」上曰:「奸臣脅國, 當伏其罪, 復何狐疑?」於是命衡呼超等, 曰:「陛下今計己決, 勿得首茉, 恐為人疑。」丁丑, 冀心疑超等, 使中黃門張惲入省宿, 以防其變。瑗敕吏收惲, 自外謀圖不軌。於是帝幸殿, 召公卿勒兵, 使者收冀大將軍印綬, 更封比景部鄉侯。黃門令瑗將虎賁劍士卒千人, 司隸與共捕冀宗親, 送雒陽獄, 無少長, 皆誅之。冀自煞, 坐冀所連及公卿、列侯、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數十人, 冀故吏賓客免絀者二百餘人, 朝廷為之一空。
又曰:鍾離意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盜竊縣內, 意屏人問狀, 建叩頭伏罪, 不忍加刑, 遣令長休。建父聞之, 為建設酒, 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 有道之君以義行誅。子罪, 命也。」遂令建進藥而死。
又曰:梁冀專權, 其同己者榮顯, 違迕者劍死。同僚側目, 臺閤機事先以聞冀, 乃得奏御。內外恐懼, 上下鉗口, 天子恭己而己, 不有所親任。上既不平之矣, 冀以私憾專煞議郎邴遵, 上愈益忿, 八月癸酉, 上問小黃門唐衡曰:「左右誰與梁氏不相得者?」衡答曰:「單超、左悺。」上呼超、悺音管入室。上曰:「梁將軍兄弟專朝, 逼脅內外, 公卿己下, 從其風旨。今欲誅之, 於常侍意如何?」皆對曰:「誠國賊, 當誅之日久。臣等弱少, 未知聖意如何?」上曰:「審然者, 常侍密圖之。」對曰:「圖之易耳, 但恐陛下腹中狐疑。」上曰:「奸臣脅國, 當伏其罪, 復何狐疑?」於是命衡呼超等, 曰:「陛下今計己決, 勿得首茉, 恐為人疑。」丁丑, 冀心疑超等, 使中黃門張惲入省宿, 以防其變。瑗敕吏收惲, 自外謀圖不軌。於是帝幸殿, 召公卿勒兵, 使者收冀大將軍印綬, 更封比景部鄉侯。黃門令瑗將虎賁劍士卒千人, 司隸與共捕冀宗親, 送雒陽獄, 無少長, 皆誅之。冀自煞, 坐冀所連及公卿、列侯、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數十人, 冀故吏賓客免絀者二百餘人, 朝廷為之一空。
又曰:鍾離意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盜竊縣內, 意屏人問狀, 建叩頭伏罪, 不忍加刑, 遣令長休。建父聞之, 為建設酒, 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 有道之君以義行誅。子罪, 命也。」遂令建進藥而死。
《漢雜事》曰:上自擊鄧奉, 破之于長安。奉降, 上以舊功臣, 不誅。耿弇曰:「奉背恩反叛, 曝師連年, 上既至, 奉親在陳, 兵敗乃降, 不誅尾馛征惡。」於是誅之。
又曰:秦豐、田戎連兵黎丘距漢, 上遣朱祐守豐。議者以為豐已連年, 勢必困, 上自往, 豐必降。上往招, 豐出惡言。后數月, 豐降祐, 檻車傳及母妻子送洛陽。大司馬吳漢劾奏祐知豐狡猾, 圍守連年, 上親至城下而遂悖逆, 天下所聞, 當伏夷滅之誅。不時斬截, 而聽授降, 失將帥任, 大不敬。上乃誅豐, 召祐。
又曰:秦豐、田戎連兵黎丘距漢, 上遣朱祐守豐。議者以為豐已連年, 勢必困, 上自往, 豐必降。上往招, 豐出惡言。后數月, 豐降祐, 檻車傳及母妻子送洛陽。大司馬吳漢劾奏祐知豐狡猾, 圍守連年, 上親至城下而遂悖逆, 天下所聞, 當伏夷滅之誅。不時斬截, 而聽授降, 失將帥任, 大不敬。上乃誅豐, 召祐。
王隱《晉書》曰:解結與孫秀不協, 秀誅張華, 并欲誅結弟, 梁王肜救之, 秀曰:「我于水中, 蟹尚惡之, 況其兄弟耶?」
《晉書》曰:孟玖譖陸機於成都王穎, 言其有異心。將軍王闡、郝昌、公師蕃等皆玖所用, 與牽秀等共證之。穎大怒, 使秀密收機。其夕, 機夢黑縵繞車, 手決不開, 天明而秀兵至。機釋戎服, 著白袷, 與秀相見, 神色自若, 謂秀曰:「自吳朝傾覆, 吾兄弟宗族蒙國重恩, 入侍幃幄, 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 辭不獲己。今日授誅, 豈非命也?」因與穎箋, 詞甚凄惻, 既而嘆曰:「華亭鶴唳, 豈可復聞乎?」遂遇害於軍中。
又《載記》曰:昌黎尹孫伯仁護弟北支、支弟乙拔等俱有才力, 以驍勇聞。馮跋之立也, 并冀開府, 而跋未知所欲, 由是有怨言, 每於朝享之際, 常拔劍擊柱曰:「興建大業有功力焉, 而滯於散將, 豈是漢祖山河之義乎?」跋怒, 誅之。
《趙書》曰:臨沅侯崖約字道恭, 與太子詹事羯孫珍會朝。珍患目痛, 問約用何方治為佳, 約戲言惟溺取愈。珍曰:「目何可溺?」約曰:「卿目腕腕, 正可溺中。」珍入奏, 天子怒, 約父子伏誅。
《晉書》曰:劉裕誅諸葛長民, 士庶咸恨正刑之晚, 若釋桎梏焉。
《宋書》曰:謝眺初告王敬則反。眺臨誅, 嘆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不煞王公, 王公因我而死。」
《莊子》曰:為不善乎顯明之中者, 人得而誅之。為不善乎幽闇之中者, 鬼得而誅之。明乎人, 明乎鬼者, 然後能獨行也。
《列子》曰:鄧析操兩可之說, 設無窮之辭。當子產執政, 作竹刑, 鄭國用之, 數難子產之治, 子產俄而誅之。
《慎子》曰:有虞之誅, 以幪巾當墨, 以草纓當劓, 以菲履當刖, 以艾韡當宮, 布衣無領當大辟, 此有虞之誅也。斬人去文體, 鑿其肌膚, 謂之刑。畫衣冠, 異章服, 謂之戮。上世用戮而民不犯也, 當世用刑而民不從。
《韓子》曰:堯欲傳天下于舜, 鯀諫曰:「不祥哉!孰以天下傳之匹夫?」堯不聽, 舉兵誅之于郊。共工又諫, 流于幽都。天下莫訃涸。
又曰:太公東封齊。齊東海上有居士, 曰狂廂、華士, 昆弟二人立議曰:「上不臣天子, 下不事諸侯。耕作而食, 掘井而飲, 吾無求于上。」太公至營丘, 使執而煞之。周公聞, 發急傳問之, 太公答曰:「今有馬如驥之狀, 天下至良也, 驅之不前, 引之不至, 左之不左, 右之不右, 賢士而不為主用, 驥之不可以左右, 是以誅之。」
又曰:太公東封齊。齊東海上有居士, 曰狂廂、華士, 昆弟二人立議曰:「上不臣天子, 下不事諸侯。耕作而食, 掘井而飲, 吾無求于上。」太公至營丘, 使執而煞之。周公聞, 發急傳問之, 太公答曰:「今有馬如驥之狀, 天下至良也, 驅之不前, 引之不至, 左之不左, 右之不右, 賢士而不為主用, 驥之不可以左右, 是以誅之。」
《會稽典錄》曰:孟嘗仕郡戶曹史。上虞有寡婦雙, 養姑至孝。姑卒病亡, 其女言縣以雙煞其母。縣不理斷結, 競言郡, 郡報治罪。嘗諫以為此婦素名孝謹, 此必見誣, 固諫不聽, 遂抱其獄文書哭于府門。后郡遭大旱三年, 上虞尤甚, 太守殷丹下車訪問, 嘗具陳雙不當死, 誅姑之女, 改葬孝婦。丹如其言, 天應雨注。
《襄陽耆舊記》曰:李衡聞王@@有人物, 往干之。@@曰:「多士世尚書劇曹郎才也。」后數年, 校書郎呂壹操弄權柄, 大臣逼畏莫訃涸。或問@@, @@曰:「非李衡無能困之者。」遂共薦衡為郎。衡一引見, 口奏壹數千語, 孫權有愧色, 劉助復告壹, 壹即伏誅。
《世說》曰:桓宣武之誅袁貞也, 未當其罪, 世以為冤焉。袁貞在壽春, 嘗與宣武一妾妊焉, 生玄, 及篡。亦覆桓族, 識者以為天理之所至。
轘
《釋名》曰:車裂曰轘。轘也者, 散也, 文體分散。
《傳》曰:齊人煞子亹而轘高渠彌。本裂曰轘。
又曰:楚子為陳夏氏亂, 故伐陳。謂陳人無動, 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 煞夏征舒, 轘之栗門。
又曰:楚觀起有寵于令尹子南, 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 楚人患之。王煞子南于朝, 轘起于四境。
又曰:楚子為陳夏氏亂, 故伐陳。謂陳人無動, 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 煞夏征舒, 轘之栗門。
又曰:楚觀起有寵于令尹子南, 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 楚人患之。王煞子南于朝, 轘起于四境。
《孔叢子》曰:齊王行車裂之刑, 群臣諫, 不聽。子高見齊王曰:「聞君行車裂之刑。夫車裂之刑, 無道之刑也, 而君行之, 臣切以為下吏之過也。」王曰:「寡人耳。民多犯法, 為法之輕也。」子高曰:「然此誠君之盛意也。夫人含五常之性, 有哀樂喜怒, 無不過其節, 節過則毀于義。多犯法, 以法之重, 無所措手足故也。今天下悠悠, 士無定處, 有德則往, 無德則去。欲規霸王之業, 與眾大國為難, 而行酷刑以懼遠近, 國內之民將畔, 四方之士不至, 此乃亡國之道。君之下吏不得以聞, 是為自居于中正之地, 而闇推之君王, 使同于桀紂也。且夫為人臣見主非而不爭, 以陷主于危亡, 罪之大者也。人主疾臣之弼己而惡之, 資臣以箕子、比干之忠, 惑之大者也。」齊王曰:「謹聞命。」遂除車裂之法焉。
《史記》曰:秦發兵攻商君, 煞之于鄭澠池。秦惠王車裂商君, 徇曰:「莫如鞅反。」滅商君之家。
又曰:張儀西說趙王曰:「蘇秦熒惑諸侯, 以是為非, 以非為是, 欲反之, 不可一, 亦以明矣。」
又曰:張儀西說趙王曰:「蘇秦熒惑諸侯, 以是為非, 以非為是, 欲反之, 不可一, 亦以明矣。」
《漢書》曰:陳勝初令铚人宋留將兵定南陽, 入武關。留己徇南陽, 聞勝死, 南陽復為秦。宋留不能入武關, 乃東至新蔡, 遇秦軍, 宋留以軍降秦。傳留至咸陽, 車裂留以徇。
《續漢書》曰:張角別黨馬元義為山陽所捕得, 鎖送京師, 車裂于市。
崔鴻《前涼錄》曰:武威姑減氏名白興, 以女為妻, 其妻妒之, 興怒, 以妻為婢, 為女給使。郡縣以聞。張駿大驚曰:「自古所未聞也。將為怪乎?」于姑臧市轘煞之。是月沉陰昏, 霧霾四塞。
又曰《前奏錄》曰:池陽民惑其婦言而欲煞母, 遂車載母, 辭詣親家, 入南山。母曰:「汝詣親家, 何至是也?」兒曰:「老婢何言:」遂不母于嵠谷之間, 脫衣將煞之。初, 婦謂其夫曰:「不可不得中衣來也。」兒不欲手脫, 背坐厲聲令母自脫。母泣曰:「我生汝養汝, 至于今日, 汝信婦言枉煞我, 不可不乞我此衣。」兒怒曰:「老婢復何言?」母呼曰:「天神山神當見此不?」言未卒聲, 見所持刀忽貫其項而煞, 投于山穴。母乘車卻歸, 昏而反家。婦謂其夫還, 逆問:「得中衣來不?」母馳告鄰里, 收其婦送官。郡縣以聞, 堅驚曰:「宇宙之內乃有此事, 將非怪乎?」於是轘而煞之。
崔鴻《南燕錄》曰:慕容超即位, 太后告超曰:「左仆射封嵩數遣黃門令牟裳說吾云:『帝非太后所生, 依如故法, 宜勒斃尷帝, 立鐘為主。』超命執嵩斬之。嵩請與母別, 超曰:」汝尚知有母, 何意問人之親?「以五車裂之。
又《前秦錄》曰:有司奏, 人有盜其母之錢而逃者, 請投之四裔。太后聞而怒曰:「三千之罪, 莫大於不孝, 當棄之市朝, 奈何投之方外乎?方外豈有無父母之鄉乎?」, 於是轘而煞之。
《淮南子》曰:萇弘, 周宣之執數者也。天地之氣, 日月之行, 風雨之變, 律歷之數, 無所不通也, 然不自知, 車裂而死。
劉向《說苑》曰:秦始皇太后不謹, 幸郎嫪毐, 封長信侯, 專國事, 驕奢。與侍中左右貴臣俱博飲, 酒醉爭言而斗者走白, 皇帝大怒, 毐因作亂咸陽宮。始皇取毐, 四支車裂之;取皇后, 遷之長樂宮。
桓寬《鹽鐵論》曰:李斯相秦, 藉天下之勢志小萬乘。及其囚於囹圄, 車裂于雲陽之市, 愿負薪入東門, 行上蔡徑, 不可得也。
烹
《釋名》曰:煮之於鑊曰烹, 若烹禽獸之肉也。
《傳》曰:寒浞, 伯明氏之讒子弟也。伯明后寒棄之, 夷羿收之, 夷, 氏也。信而使之以為己相。浞行媚於內, 內, 宮人。信施賂于外, 愚弄其民, 欺罔也。而虞羿于田, 樂之以游田。樹之詐慝, 以取其國家。樹, 立也。外內咸服, 信足詐。羿猶不悛。悛, 改也。將歸自田, 羿還。家眾煞而烹之, 以食其子。食羿子。其子不忍食諸, 死于窮門。煞之于國門。
又曰:楚客聘於晉, 過宋, 太子知之, 請野享之。公使往, 伊戾請從之, 公曰:「夫不惡汝乎?」對曰:「小人之事君也, 惡之不敢遠, 好之不敢近, 敬以待命, 敢有二心乎?縱有供其內, 莫供其外, 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徵之, 詐作盟處, 為太子反征驗也。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 既與楚客盟矣。」公囚太子, 乃縊而死。公徐聞其無罪也, 乃烹伊戾。
又曰:楚白公為亂, 既死, 其徒徵之, 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乞曰:「此事也, 克則卿, 不克則烹, 何害, 固其所也。」乃烹石乞。
又曰:楚客聘於晉, 過宋, 太子知之, 請野享之。公使往, 伊戾請從之, 公曰:「夫不惡汝乎?」對曰:「小人之事君也, 惡之不敢遠, 好之不敢近, 敬以待命, 敢有二心乎?縱有供其內, 莫供其外, 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徵之, 詐作盟處, 為太子反征驗也。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 既與楚客盟矣。」公囚太子, 乃縊而死。公徐聞其無罪也, 乃烹伊戾。
又曰:楚白公為亂, 既死, 其徒徵之, 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乞曰:「此事也, 克則卿, 不克則烹, 何害, 固其所也。」乃烹石乞。
《史記》曰:齊威王召阿大夫語曰:自子之守阿, 譽言日聞, 然使使視阿, 田野不辟, 民貧苦。昔者, 趙攻甄, 子弗能求;衛取薛陵, 子弗知。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 及左右嘗譽者并烹之。
又曰:主父偃曰:「丈夫生不五鼎食, 死則五鼎烹。」
又曰:主父偃曰:「丈夫生不五鼎食, 死則五鼎烹。」
《漢書》曰:韓信聞酈食其憑軾下齊七十餘城, 乃臆魃輻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 以為食其賣己言其與韓信同謀。乃烹食其。
又曰:韓信以罪廢為淮陰侯, 謀反, 誅。臨死, 嘆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詔蒯通。通至, 上欲烹之, 曰:「若教韓信反, 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 臣獨知齊王韓信, 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 天下共逐之, 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 爭欲為陛下所為, 顧力不能, 可殫誅邪?」上乃赦之。
又曰:韓信以罪廢為淮陰侯, 謀反, 誅。臨死, 嘆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詔蒯通。通至, 上欲烹之, 曰:「若教韓信反, 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 臣獨知齊王韓信, 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 天下共逐之, 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 爭欲為陛下所為, 顧力不能, 可殫誅邪?」上乃赦之。
《晉中興書》曰:劉寅於厭次縣筑壘拒石勒, 勒后虜執寅, 以鑊湯煮之。
《韓子》曰:樂羊為魏將, 攻中山, 其子在中山, 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遺之樂羊, 坐於幕下而饗之。
《呂氏春秋》曰:齊王疾痛, 使人迎文摯。至, 視王疾, 謂太子曰:「非怒王, 則疾不可活;王怒, 則摯必死。」太子頓首強請, 曰:「荀已王疾, 臣與母以死事之, 愿先生勿患也。」摯曰:「諾。」與太子期而至, 將往不當者三, 齊王固己怒矣。摯至, 不解履登床問疾, 王怒, 不與言, 摯因出, 固辭以重怒, 王吐而起, 疾乃遂己。王大怒, 不悅, 將烹摯。太子與王左右爭急之不得, 果以鼎烹摯。爨之三日三夜, 顏色不變。摯曰:「誠欲煞我, 則胡不覆之以絕陰陽之氣?」王使覆之, 乃死。
《新序》曰:田單處中牟。佛肸以中牟叛, 置鼎于庭, 致士大夫曰:「與我者授邑, 不吾與者烹。」大夫從之。至於田卑, 曰:「義士死不避斧鉞之罪, 窮不授軒冕之服。尾殹而生, 不仁而富, 不若死。」褰衣將入鼎, 佛肸說, 乃止。趙氏攻取之, 聞田單不肯與也, 求而賞之。卑曰:「不可也。一人舉而萬夫俯首, 智者不為;賞一人而慚萬夫, 義者不取。我授賞, 使中牟之士皆恥, 不義。吾去耳。」遂之南楚。
《英雄記》曰:董卓攻得李昊、張安畢主范中, 生烹之。二人臨入鼎, 相謂曰:「不同日生, 而同日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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