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卷六百十.學部四
禮
《釋名》曰:禮, 體也。言得事之體也。
《太公六韜》曰:禮者, 理之粉澤。
《莊子》曰:三王、五帝之禮義法度, 其猶楂梨橘柚,
雖其味相反,
而皆可於口也。
《論語》曰:不學禮, 無以立。
《詩》曰:相鼠有體, 人而無禮;人而無禮,
胡不遄死?
《禮記·樂記》曰:簠簋俎豆,
制度文章,
禮之器也。升降上下,
周旋裼襲,
禮之文也。
又《燕居》曰: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
譬猶瞽之無相與,
倀倀乎其何之!譬如終夜有求於幽室之中, 非燭何見?若無禮, 則手足無所措, 耳目無所加, 進退揖讓無所制。倀, 丑良切。
又《曲禮》:君子恭敬撙節, 退讓以明禮,
曰:鸚鵡能言,
不離飛鳥;猩猩能言,
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
雖能言,
不亦禽獸之心乎?
又《禮運》曰:禮之於人也, 猶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
小人以薄。
又《樂記》曰:樂者, 非謂黃鍾、大呂、弦歌、干楊也, 樂之末節也, 故童者舞之。鋪筵席, 陳樽俎, 列籩豆, 以升降為禮者, 禮之末節也, 故有司掌之。
又《禮器》曰:君子之行禮也, 不可不慎也,
眾之紀也,
紀散而眾亂。
又曰:先王之立禮也, 有本。忠信, 禮之本也;義理, 禮之文也。無本不立, 無文不行。
又曰:先王之立禮也, 有本。忠信, 禮之本也;義理, 禮之文也。無本不立, 無文不行。
又《經解》曰:夫禮, 禁亂之所由生,
猶坊止水之自來也。故以舊坊為無所用而去之者, 必有水敗;以舊禮而無所用而去之者, 必有亂患。
又《禮運》曰:夫禮, 先王以承天之道,
以治人之情,
故失之者死,
得之者生。《詩》曰:「相鼠有體, 人而無禮;人而無禮, 胡不遄死?」是故禮必本於天, 殽於地, 列於鬼神, 達於喪祭射御, 冠昏朝聘。聖人以禮示之, 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
《春秋說題辭》曰:禮者, 體也。人情有哀樂,
五行有興滅,
故立鄉飲之禮,
終始之哀,
婚姻之宜,
朝聘之表,
尊卑有序,
上下有體。王者行禮得天中和,
斗居天中而有威儀, 王者法而備之, 是亦得天之中和也。禮得,
則天下咸得厥宜。陰陽滋液萬物, 調四時, 和動靜, 常用, 不可須臾惰也。
《三禮正義》曰:《周禮》、《儀禮》并周公所作。經所謂禮三百,
威儀三千。經禮則《周禮》也,
威儀則《儀禮》也。《周禮》遭秦滅學, 藏於山巖屋壁, 以故不亡。漢武帝時有季氏獲之, 以上河間獻王, 獨闕《冬官》一篇, 購之千金不得, 乃以《考工記》補之, 遂奏入於秘府。時儒以為非是, 不得。至劉歆獨識其書, 知周公致太平之跡, 始奏立學官。后鄭玄為之注。《儀禮》, 周衰, 當戰國之世, 其書并亡。至漢, 高堂生所傳十七篇, 惟《士禮》存焉。后世推《士禮》以致天子之禮而行之。至馬融、鄭玄、王肅, 并為之注解。
《禮記正義》曰:《禮記》者, 本孔子門徒共撰所聞也。后通儒各有損益。子思伋作《中庸》, 公孫尼子作《緇衣》, 漢文時博士作《王制》, 其余眾篇皆如此例。至漢宣帝世, 東海后蒼善說禮, 于曲臺殿撰禮一百八十篇, 號曰《後氏曲臺記》。后蒼傳于梁國戴德及從子聖。德乃刪《後氏記》為八十五篇, 名《大戴禮》;聖又刪《大戴禮》為四十六篇, 名《小戴禮》。其後諳儒又加《月令》、《明堂位》、《樂記》三篇, 凡四十九篇, 則今之《禮記》也。《禮記》有馬融、鄭玄二家注。馬注今亡, 惟鄭注行于世矣。
《漢書·藝文志》曰:《易》曰:「有夫婦、父子、君臣、上下, 禮義有所錯。」而帝王質文, 世有損益。至周曲為之防, 事為之制, 言委曲防閑, 每事為制也。故曰「禮經三百,
威儀三千」。及周衰,
諸侯將逾法度,
惡其害己,
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而不具,
至秦大壞。漢興,
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
至孝宣世,
后蒼最明。戴德、戴聖、慶普皆其弟子, 三家立于學官。《禮古經》者, 出于魯淹中, 淹中, 里名也。及孔氏學七十篇,
文相似,
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陰陽》、《王史氏記》所見, 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 雖不能備, 猶愈倉等推《士禮》而致于天子之說。師古曰:瘉與愈同。愈, 勝也。
《漢書》曰:《樂》以治內而為同, 《禮》以修外而為異。同則和親, 異則畏敬也。
范嘩《後漢書》曰:曹褒論曰:「漢初,
朝制無文。叔孫通頗采《禮經》, 參酌秦法, 雖適物觀時, 有救崩弊, 先王之宏典, 蓋多閥矣。」
《晉書》曰:韋逞母宋氏, 家世儒學,
其父授以《周官音義》,
謂之曰:「吾家世學《周官》,
傳業相繼。此周公所制,
經紀典誥、百官品物備于此矣。吾無男, 汝可授之, 勿令絕世。」后符堅幸太學, 博士盧壺奏曰:「廢學已久, 書傳零落, 比年撰綴, 惟《周官禮注》未有其師。竊見太常韋逞母宋氏傳其父業, 得《周官音義》, 今年八十, 視聽無闕, 非此母無以傳授后生。」於是就其家立講堂, 隔絳紗幔而傳受。以宋氏為文宣君, 賜侍婢十人。《周官》后學傳于世, 時稱「韋氏宋母」。
《唐書》曰:開元十四年, 上令太子賓客元行沖撰《類禮義疏》, 將立學官。疏成, 左相張說駁奏曰:「今之《禮記》, 是前漢戴德、戴聖所編錄, 歷代傳習, 已向千年, 著為經教, 不可刊削。至魏, 孫炎始改舊本, 以類相比, 有同抄書, 先儒所非, 竟不行用。貞觀中, 魏征因炎所修, 更加整比, 兼為之注, 先朝雖厚加賞錫, 其書竟亦不行。今行沖等奉詔修撰勒成一家, 然與先儒義乖, 章句隔絕。若欲行用, 竊恐未可。」上然其奏, 遂不得立學。行沖意諸儒排己, 退著論以自釋。
春秋
杜預《序》云:《春秋》者, 魯史記之名也。楚謂之《梼杌》, 晉謂之《乘》, 而魯謂之《春秋》, 其實一也。
《釋名》曰:言春秋冬夏, 終以成歲。舉春秋,
則冬夏可知也。
《春秋正義》曰:孔子授《春秋》於卜商,
卜商又授之弟子公羊高、穀梁赤, 又各為之傳, 則今《公羊》、《穀梁》二傳是也。《左氏傳》有賈逵訓, 服虔、杜預注, 《公羊傳》有何休解詁, 《穀梁》有范寧集解。
《春秋握成圖》曰:孔子作《春秋》, 陳天人之際,
記異考符。
《春秋演孔圖》曰:作法《五
經》, 連之天地,
稽之圖象,
質於三王,
施之四海。
《史記》太史公曰:「先人有言, 自周公卒,
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后,
至於今五百歲,
有能紹明世,
正《易》傳,
繼《春秋》,
本《詩》、《書》、《禮》、《樂》之際, 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耶?」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周道衰廢, 孔子為魯司寇, 諸侯害之, 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 道之不行也, 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 以為天下儀表, 貶天子, 退諸侯, 討大夫, 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 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 上明三王之道, 下辨人事之紀, 別嫌疑, 明是非, 定猶豫, 善善惡惡, 賢賢賤不肖, 存亡國, 繼絕世, 補敝起廢, 王道之大者也。撥亂世反之正, 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數萬, 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 皆在《春秋》。《春秋》之中, 弒君三十六, 亡國五十二, 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 不可勝數。察其所以, 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 差以千里。』故曰:臣弒君, 子弒父, 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見, 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 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 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 必陷篡弒之誅, 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 為之不知其義, 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指, 至於君不君, 臣不臣, 父不父, 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 臣不臣則誅, 父不父則無道, 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 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予之, 則受而不敢辭。故《春秋》者, 禮義之大宗也。」
《漢書·藝文志》曰:古之王者,
世有史官,
君舉必書,
所以慎言行,
昭法式也。左史記言,
右史記事,
其事為《春秋》,
言為《尚書》,
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
載籍殘缺,
仲尼思存前聖之業。以魯,
周公之國,
禮文備物,
史官有法,
故與左丘明觀其史記,
據行事,
仍人道,
因興以立功,
就敗以成罰,
假日月以定歷數,
藉朝聘以正禮樂。有所褒諱貶損, 不可書見;口授弟子, 弟子退而異言。丘明恐失其真, 故論本意而作傳, 明夫子不以空言也。
又云:劉歆為《左傳》學, 以左氏丘明好惡與聖人同,
親見夫子;而公羊、穀梁在七十‑之後, 傳聞與親見, 其詳略不同。嘗共父向校書, 父為穀梁學, 數以難其父向, 向不能報也。
《漢書》曰:《春秋》所貶損, 當時有威權者,
是以隱其書而不宣。及末世,
口說流行,
故有公、谷、鄒、夾之傳。四家之中, 公羊、穀梁立于學官。
《東觀漢記》曰:張霸字伯饒。以樊鯈刪《嚴氏春秋》,
猶多繁辭,
乃減為二十萬言,
更名「張氏學」。
《鄭玄別傳》曰:何休字邵公。作《公羊解注》,
妙得公羊本意。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穀梁廢疾》。玄后乃發《墨守》, 針《膏育》, 起《廢疾》。休見而嘆曰:「康成入吾室, 操吾矛, 以伐我乎?」
《魏略》曰:魚豢嘗問魏禧《左氏傳》,
禧曰:「左氏相斫書耳,
不足精意也。」
又曰:嚴翰字公仲。善于《春秋公羊》。時司隸鍾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 以《左氏》為太官廚, 《公羊》為賣餅家, 故嘗數與辯折長短。繇機捷善持論, 而翰訥口, 時屈, 無以應。繇曰:「公羊高竟為丘明服矣。」翰曰:「直故吏為明公服爾, 公羊未肯也。」
又曰:嚴翰字公仲。善于《春秋公羊》。時司隸鍾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 以《左氏》為太官廚, 《公羊》為賣餅家, 故嘗數與辯折長短。繇機捷善持論, 而翰訥口, 時屈, 無以應。繇曰:「公羊高竟為丘明服矣。」翰曰:「直故吏為明公服爾, 公羊未肯也。」
《蜀志》曰:孟光字孝裕, 洛陽人。博物識古,
無書不覽,
尤銳意三史,
長于漢家舊典。好《公羊春秋》, 而譏訶《左氏》。每與來敏爭此二義, 常譊々讙咋。讙, 許袁切。咋音俎各切。
《晉書》曰:王濟解相馬, 又甚愛之。而和嶠頗聚斂。預嘗稱濟有「馬癖」, 嶠有「錢癖」。武帝聞謂曰:「卿有何癖?」對曰:「臣有《左傳》癖。」
王隱《晉書》曰:劉兆字延世。以《春秋》一經,
三家殊途,
命世名儒,
是非之議紛然,
互為仇敵,
乃思三家之異合而通之。《周禮》有「和怨調入」之官, 遂作《春秋調人》七萬余言。
又曰:杜預大觀群典, 謂《公羊》、《穀梁》詭辯之言, 又非先儒說, 《左氏》未究丘明意而橫以二傳亂之, 乃錯綜微言, 著《春秋左氏經傳集解》。又參與眾家, 謂之《釋例》。又作《盟會圖》、《春秋長歷》, 備成一家之學。至老乃成。秘書監摯虞賞之, 曰:「左丘明本為《春秋》作傳, 而傳遂自孤行;《釋例》本為傳設, 而所發明何但《左傳》, 故亦孤行也。」
又曰:杜預大觀群典, 謂《公羊》、《穀梁》詭辯之言, 又非先儒說, 《左氏》未究丘明意而橫以二傳亂之, 乃錯綜微言, 著《春秋左氏經傳集解》。又參與眾家, 謂之《釋例》。又作《盟會圖》、《春秋長歷》, 備成一家之學。至老乃成。秘書監摯虞賞之, 曰:「左丘明本為《春秋》作傳, 而傳遂自孤行;《釋例》本為傳設, 而所發明何但《左傳》, 故亦孤行也。」
《三國典略》曰:張曜好讀《春秋》, 每月一遍,
時人比之賈梁道。趙隱嘗謂曜曰:「君研尋《左氏》, 豈求服虔、杜預之紕繆耶?」曜曰:「何為其然乎?左氏之書備敘言事, 惡者可以自戒, 善者可以庶幾。故厲己溫習, 非欲詆訶古人之得失也。」
《梁書》曰:崔靈恩, 清河東武城人也。少篤學,
遍習五經,
尤精《三禮傳》,
仕魏為太常博士。天監十三年,
歸梁,
累遷步兵校尉兼國子博士。靈恩聚徒講授, 聽者常數百人。性拙樸無風采, 及解析經理, 甚有精致, 都下舊儒咸稱重之。助教孔僉尤好其學。靈恩先習《左氏》服解, 不為江東所行, 乃改說杜義。每文句常申服以難杜, 遂著《左氏條義》以明之。時助教虞僧誕又精杜學, 因作《申杜難服》以答靈恩。世并傳之。
顏延之《庭誥》曰:褒貶之書, 取其正言晦義;輔制衰王,
《春秋》為上。
《三輔決錄》曰:賈逵建初元年, 受詔列《春秋公羊》、《穀梁》不如左氏四十事奏之, 名《左氏長義》。帝大善, 賜布五百匹。
又《魏略》曰:逵好《左傳》, 及為牧守,
常課之,
月一遍。
桓譚《新論》曰:《左氏》傳世後百餘年,
魯穀梁赤為《春秋》,
殘略多有遺失,
又有齊人公羊高緣經文作傳,
彌離其本事矣。《左氏》經之與傳, 猶衣之表里, 相持而成。經而無傳, 使聖人閉門思之十年, 不能知也。
又曰:劉子政、子駿、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 下至婦女, 無不讀論者。
又曰:劉子政、子駿、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 下至婦女, 無不讀論者。
《江表傳》:關羽好《左氏》, 略諷皆上口。
孝經
《孝經·序》曰:吾志在《春秋》,
行在《孝經》,
是知孝者德之本歟。
《春秋說題辭》曰:《孝經》者, 所以明君父之尊,
人道之素。天地開辟皆在孝。人非父不生, 非母不長。天地開辟而生, 人承天地, 是故親生膝下以養父母。
《孝經鉤命決》曰:《孝經》者, 篇題就號也,
所以表指括意。序中書名出義,
見道曰著。就, 成也。孝為一篇之目。十八章也, 成號序中心之事, 使孝義見于外。一字苞十八章,
為天地喉襟,
道要德本,
故挺以題符篇冠就。
又曰:曾子撰斯問曰:「孝文乎?駁不同何?」撰, 撰經異同也。子曰:「吾作《孝經》, 以素王無爵祿之賞, 斧鉞之誅, 故稱避席, 復坐, 吾語汝遜順以避禍災。與先王以托權, 托先王以為已權勢力。目至德要道以題行, 題行, 題天子德行, 致群瑞已行所及也。首仲尼以立情性, 情性猶天地, 已不正, 為天地子, 故行冠子以立之也。言子曰以開號, 若夫子所以自開于受命也。列曾子示撰輔, 使若得錄圖之故, 行冠子以立之也。佐與共治天下也。《書》、《詩》以合謀。」二人同心, 其利斷金。同心之言, 臭如蘭也。
又曰:曾子撰斯問曰:「孝文乎?駁不同何?」撰, 撰經異同也。子曰:「吾作《孝經》, 以素王無爵祿之賞, 斧鉞之誅, 故稱避席, 復坐, 吾語汝遜順以避禍災。與先王以托權, 托先王以為已權勢力。目至德要道以題行, 題行, 題天子德行, 致群瑞已行所及也。首仲尼以立情性, 情性猶天地, 已不正, 為天地子, 故行冠子以立之也。言子曰以開號, 若夫子所以自開于受命也。列曾子示撰輔, 使若得錄圖之故, 行冠子以立之也。佐與共治天下也。《書》、《詩》以合謀。」二人同心, 其利斷金。同心之言, 臭如蘭也。
《孝經中契》曰:丘作《孝經》, 文成道立,
齋以白天,
則玄云踴北,
紫宮開北門,
角元星北落,
司命天使書題號《孝經篇》。云:神星裔孔丘知元, 今使陽衢乘紫麟, 下告地主要道之君。后年麟至, 口吐圖文, 北落郎服書魯端門, 隱形不見。子夏往觀, 寫得十七字, 餘字滅消文, 其餘飛為赤烏, 翔摩青雲。
《漢書·藝文志》曰:《孝經》者,
孔子為曾子陳孝道也。夫孝,
天之經也,
地之義也,
民之行也。舉大者言,
故曰《孝經》。
《後漢書》曰:向栩字輔興。張角之亂,
栩上便宜,
頗譏刺左右,
不欲國家興兵,
但遣人於河上北向讀《孝經》,
賊自當消滅。中常侍張讀奏栩不欲命將出師, 疑與角同, 欲為內應, 收送黃門北寺獄殺之。
謝承《後漢書》曰:仇覽字季智, 一名香,
陳留考城人也。為縣陽遂亭長。有羊元者, 凶惡不孝, 其母詣覽告之。覽呼元, 責哨元以子道, 與《孝經》一卷使誦讀之。元深改悔, 至母前謝罪曰:「元少孤, 為母所驕, 諺曰:『孤犢觸乳, 驕子詈母』。乞今自改。」卒成佳士。
王隱《晉書》曰:皇甫謐《督終論》曰:氣絕‑之後,
以蘧蒢裹尸,
擇不毛之地葬焉,
皆無以自隨,
惟赍《孝經》一卷,
示不忘孝道也。
吳均《齊春秋》曰:沈士字云禎, 臨終遺命曰:「棺中依皇甫謐,
用《孝經》,
既殯,
不須立靈。士安亦然也。」
《齊書》曰:顧歡字景怡。有病邪者問,
歡曰:「家有何書?」答曰:「惟有《孝經》。」歡曰:「可取《仲尼居》置病人枕邊, 恭敬之, 自差也。」病者果愈。后人問其故, 答曰:「善禳惡, 正勝邪, 此病者所以差也。」
蕭方等《三十六國春秋》曰:漢大將軍東平王約,
漢王聰戲之曰:「汝誦何書?味何句也?」約曰:「臣誦《孝經》, 每詠『身體發膚, 受之父母, 不敢毀傷』, 至於『在上不驕, 高而不危』, 未嘗不反覆誦之。」聰大悅。
《後周書》曰:宇文貴字乾福, 少聰敏,
涉獵經史,
尤便騎射。始讀《孝經》,
便謂人曰:「讀此一經,
足為身之本。」
《三國典略》曰:徐陵子份。陵嘗遇疾,
甚篤。份燒香泣涕,
跪誦《孝經》,
晝夜不息,
如此者三,
陵疾豁然而愈。
《隋書》曰:鄭譯性輕, 高祖以其定策功,
不忍廢而陰疏之。譯乃陰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其婢奏譯「胃厭蠱左道」。上謂譯曰:「我不負公, 此何意也?」譯無以對。后憲司劾以不孝, 由是除名。下詔曰:「譯嘉謀良策, 寂爾無聞。鬻獄賣官, 沸騰盈耳。若留之於世, 在人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 入地為不孝子鬼。有累幽顯, 無以置之, 宜賜以《孝經》, 令其熟讀。」后復其爵位。
又曰:韋師字公穎, 京兆杜陵人也。少沉謹有志性。初就學, 始讀《孝經》, 舍書而嘆曰:「名教之極, 其在茲!」
又曰:蘇威嘗謂煬帝曰:「先臣謂臣惟讀《孝經》一卷, 可以立身, 何用多為?」帝亦然之。何妥曰:「蘇威所學非止《孝經》, 厥父若信有斯言, 威不從命, 是其不孝;其無斯言, 而面欺陛下, 是其不誠;不誠不孝, 何以事君?且夫子曰:『不學《詩》, 無以言;不學《禮》, 無以立。』豈容蘇綽教子獨反聖人之旨乎?」
又曰:韋師字公穎, 京兆杜陵人也。少沉謹有志性。初就學, 始讀《孝經》, 舍書而嘆曰:「名教之極, 其在茲!」
又曰:蘇威嘗謂煬帝曰:「先臣謂臣惟讀《孝經》一卷, 可以立身, 何用多為?」帝亦然之。何妥曰:「蘇威所學非止《孝經》, 厥父若信有斯言, 威不從命, 是其不孝;其無斯言, 而面欺陛下, 是其不誠;不誠不孝, 何以事君?且夫子曰:『不學《詩》, 無以言;不學《禮》, 無以立。』豈容蘇綽教子獨反聖人之旨乎?」
《唐書》曰:永徽中, 上命陳王師趙弘智於百福殿講《孝經》, 召中書門下三品及弘文館學士、國子監學官, 并令預坐。弘智演暢微言, 備陳五孝之義, 學士等難問連環, 弘智酬應如響。上謂弘智曰:「宜略陳此經要道以輔不逮。」對曰:「昔者天子爰及諸侯卿大夫皆有諍臣, 愿以此言奉獻。」上甚悅, 弘智及學士、儒官并賚以繒帛。
《漢實錄》曰:敏使於湖南, 途出江陵。帥高從誨為贄, 是時諫曰:「祭酒惠及經書, 從誨所識不過《孝經》十八章爾。」敏曰:「讀書不在多, 至德要道十八章足矣。敏記《諸侯章》云:『在上不驕, 高而不危, 制節謹度, 滿而不溢。』此一章皆經要言也。」時從誨兵敗於郢, 謂敏見諷, 舉觥以自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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