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一十四 人事部五十五

太平御覽
卷四百一十四.人事部五十五

孝下

《汝南先賢傳》曰:薛苞, 字孟嘗, 西平人。好學篤行, 喪母, 以至孝聞。父娶後妻而憎苞, 分之出宅。苞日夜泣不能去, 被毆杖, 不得已廬於外, 旦入灑掃。父怒, 又逐之。乃廬於里門, 晨昏不廢。積歲餘, 父母慚而還之。後行六年, 喪;喪過于哀。既而弟子求分異居, 苞不能止, 乃中分其財。奴婢引其老者, 曰:「與我共事久, 汝不能使也。」田廬取其荒者, 曰:「吾少時所治, 意所戀也。」器物取朽敗者, 曰:「我素所服食, 身口所安。」弟子數破其產, 續復賑給。
又曰:李篤, 字君淵, 汝南上蔡人。家貧夜賃寫書, 為母買肉一斤, 梁米一升, 妻子茹菜, 有室無蕃。
又曰:周盤, 字堅伯, 安成人。江夏都尉遺腹子也。居貧約而養母儉薄, 誦《詩》至《汝墳》末章, 慨然而嘆。
又曰:李鴻, 字太孫, 上蔡人。閨門孝友。弟仲為從父非報讎系獄, 鴻便割發詣縣通記, 乞代弟, 即自殺。仲得減死, 子先亦以孝稱。父喪, 嘗於床得父亂發, 投而狂走, 號叫踴。先后坐事當刑, 詔以鴻、先義孝, 一切減死。
又曰:殷燀, 字子徵, 上蔡人。生而有謹愿之性, 其在襁負, 母育之不勞。少歲出, 得瓜果可食之物, 輒進與其母, 未嘗先食。
《郭林宗別傳》曰:茅容, 字季偉, 陳留人。年四十餘, 耕於野, 時與等輩避雨樹下, 眾皆夷倨, 容獨危坐。惟林宗見而奇異, 與共言, 因請寓宿。旦日, 容殺雞為饌, 林宗謂吻己設, 既而以供其母, 自以菜蔬與容同飯。林宗起拜之曰:「卿賢乎哉!」因勸令學, 卒以成德。
師覺授《孝子傳》曰:趙狗幼有孝性。年五六歲時, 得甘美之物, 未常敢獨食, 必先以哺父, 出輒待還而後食, 過時不還則倚門啼以候父至。數年, 父沒, 狗思慕羸悴, 不冀成人, 哭泣哀號, 居於冢側, 鄉族嗟稱, 名聞流著。漢安帝時, 官至侍中。
周裴《汝南先賢傳》曰:蔡順, 字君仲, 有至孝之心。少喪父, 奉養母, 甘口之物, 不敢先嘗。母至婚家, 因飲酒變吐, 順恐中毒, 乃嘗其吐。母生瘡出膿, 以口嗽之。
《海內先賢傳》曰:陳實之子, 故大鴻臚紀, 字玄方。紀至德絕俗, 才達過人, 烝烝色養, 不離左右。豫州刺史嘉其至行, 表上尚書, 畫像百城, 以厲風俗焉。
孫盛《逸人傳》曰:丁蘭者, 河內人也。少喪考妣, 不及供養, 乃刻木為人, 仿佛親形, 事之若生, 朝夕定省。后鄰人張叔妻從蘭妻借看, 蘭妻跪投木人, 木人不悅, 不以借之。叔醉疾來, 酣罵木人, 杖敲其頭。蘭還, 見木人色不懌, 乃問其妻, 具以告之, 即奮劍殺張叔。吏捕蘭, 蘭辭木人去, 木人見蘭, 為之垂淚。郡縣嘉其至孝通於神明, 圖其形像於云臺也。
《孝子傳》曰:蔡邕性純孝, 母常滯病三年, 邕自非寒暑變節, 未嘗解襟帶, 不寢寐者十旬。
又曰:鮑得小子曰昂, 至孝過人。初得疾, 經涉數年, 常俯伏左右, 衣不解帶。
又蕭廣濟《孝子傳》曰:施延, 字君子, 少盡色養之道。赤眉之際, 將母到吳郡海鹽, 賃為半路亭, 每取卒月直以供養。督郵馮敷知其賢, 與飲食論道, 餉錢并不受。
王烈之《安成記》曰:縣有孝子苻表, 以孝聞天下。年十六, 其母姜氏有疾, 侍省晝夜數十日。母一食, 表亦一食;母不食, 表亦不食。見母將絕, 至性感咽而至於殯。俄頃, 母父亦沒, 一日二喪在殯, 葬於四望岡。太守王府君樹雙土闕, 以表其墓。
《唐新語》曰:劉審禮, 儀鳳中為工部尚書。時吐蕃入寇, 命審禮率兵十八萬與吐蕃將論欽陵戰于青海, 王師敗績, 審禮沒焉。諸子詣闕, 自拘請入蕃, 以贖其父, 詔許之。次子歧州司兵易從往蕃中省侍, 比至而審禮已卒, 易從晝夜泣血。吐蕃哀其志性, 還其父尸。易從跣足萬里, 護櫬歸葬於彭城故塋。朝廷嘉之, 贈兵部尚書, 謚曰:「僖」。審禮, 刑部尚書德威之子也。少喪母, 為祖母所養。祖母玄氏有疾, 審禮親嘗藥膳。及事繼母亦以孝聞, 與再從兄弟同居, 家無異爨, 闔門二百餘口, 人無間言。易從后為彭州長史, 為周興所陷。將刑, 百姓荷其仁恩, 竟解衣投于地, 曰:「為長史祈福。」有司平準直十餘萬, 易從一門仁孝而橫遇冤酷, 海內痛之。子升年十餘歲, 配流嶺表, 後六道使誅流人, 升以言行忠信, 為首領所保持, 僅而獲免。
又曰:長孫從直, 趙公無忌之玄孫, 年二十餘, 父玄適為延州膚施令。從直隨之官, 膚施近邊多蕃部落, 往往劫掠城邑, 前后不能制。玄適初至, 果遇蕃騎數十, 劫掠縣下。無適所從人吏二百人追之, 及於近郊, 賊皆歇鞍解甲。玄適攻之, 而所將人吏無甲胄, 反為所敗。從者皆走還, 玄適猶與戰, 遂為所執, 縛之於樹。將加屠戮, 從直聞之, 遂跣至父所, 不懼鋒刃, 以身蔽父。群賊集矢射之, 身如猬毛, 又中數十刃, 體無完處。從直死之, 而州兵大至, 父乃免。
《國史補》曰:杜羔有至性。其父為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 經亂不知所之, 羔常抱終身之戚。會兄為澤潞判官, 常鞫獄於私第, 有老婦辯對, 見羔時出入, 竊謂人曰:「此少年狀類吾夫。」語問之, 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歸。又往求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盡, 不知所詢, 館於佛寺, 日夜悲泣。忽視屋柱煙煤之下, 見字數行, 拂而視之, 乃其父遺跡, 言:「我子孫若求吾墓, 當於某村某家問之。」羔號泣而往, 果有老父八十餘, 指其丘垅, 因得歸葬。羔官至工部尚書致仕。
《朝野僉載》曰:蘇颋為中書舍人, 父右仆射瑰卒, 颋哀毀過禮。有敕起復, 颋表固辭不起。上使黃門侍郎李日知就宅喻旨, 終坐無言, 乃奏曰:「臣見瘠病羸瘦, 殆不勝哀。臣不忍言, 恐其殞絕。」上惻然不之逼也。故時人語曰:「蘇瑰有子, 李嶠無兒。」
《語錄》曰:韋溫, 文宗朝欲以為翰林學士。韋以先父遺命懇辭。上后謂次對官曰:「韋溫, 朕每欲用之, 皆辭訴, 又安用韋溫?」聲色俱厲。戶部侍郎崔蠡進曰:「韋溫稟其父遺命耳。」上曰:「溫父不令其子在翰林, 是亂命也, 豈謂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 已是至孝, 況能稟亂命而不改者。此則尤可嘉之, 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乃止。
又曰:路隋年在齠齔喪其父, 至十許歲, 其母問曰:「識爾父否?」隋嗚咽無言, 不識也。母曰:「只爾一面。」隋后殞絕, 以至成人, 終身不攬鏡, 加以至行純古, 士大夫推之。朱崖慕其德, 以愛女適隋之子。李太尉家有路郎, 隋之子也。官至當州守, 生資惟有琴十張。
《史系》曰:盧昭美, 字子明, 范陽人。五歲嚙露孝經》、《論語》, 與童輩為師事之禮。至於父母字, 坐則起而言。母劉因往兄之家飲酒歸, 夜連吐, 昭美憂形于色, 取其吐嘗之。或詰其故, 昭美對曰:「母自外食, 寧不知其毒邪!」行超撫而嘆曰:「盧氏之家有曾子矣。」時同里大稱, 河東裴安特異之, 比昭美於蔡順過之。母卒父早亡, 家貧無以葬。殯訖, 乃傭為無極酒家保, 得月資, 與女弟令備奠祭。酒家怪其衣服藍縷, 得直不以時價, 責之。昭美且以情對, 言發涕泗從橫, 酒嫗為之咄嗟輟食, 謂其四子曰:「我為乃家婦, 生不貧矣。又幸不以若父鎡錤, 上音茲, 下音其, 鋤也。方成衣食而日日意錢, 顧乃家財充若費乎?我卒, 若必不如此月傭, 摧辱為母也。」四子俯伏, 母盡以緣身衣被釵釧與昭美, 令葬其母, 赦其傭, 免之。昭美歸, 悉以營奉母頞繕。又計其祥禫所費, 市之餘金, 復赍還酒嫗。其妻欲止之:「奚不留為給家財, 盡復為傭兒乎?」昭美怒, 欲出其妻, 其兄深勸止之。然雖同室, 終不面焉。妻亦悔過, 發憤而卒。
又曰:孟玄方, 字弘規, 東平鉅野人。八歲聰悟過人。父友, 南陽鄧恪來省會, 其父出游鄰縣, 母命玄方接對。恪見群犬互噪, 戲玄方曰:「郎子姓孟, 近犬必猛, 為余叱之。」玄方曰:「尊客之前不叱狗。」恪曰:「小兒解書語。」玄方曰:「鄧老樹村中來, 真田舍則不知書。」恪大慚。后至父來, 謂之曰:「為孺子所辱, 賴無人見。」玄方應曰:「子見父知, 豈無人乎!」年十八, 明經擢第。父母相次而卒, 玄方五十日未嘗有笑容, 惟以讀書為業, 頌《詩》至《蓼莪篇》, 必哀咽號啕。情慕不已, 則必徑往冢所, 抱樹而哭。或日暮, 則止棲柏庭, 亦無恐懼之色。會昌末, 有盜發其冢, 而玄方在河內夜夢告之, 往到鉅野修奉畢, 捕其盜, 手殺以祭, 而鄉里以為玄方殺人。鉅野令收捕之, 音彭, 又甫孟切。掠無一辭。盜冢家愈稱冤, 移獄及郡, 將按致其罪。會賊家鬻物於市, 為他冢家所識, 又擒其弟焉。太守然後知玄方無罪, 赦之, 而責其令。或問玄方曰:「何不自明?」玄方曰:「手殺之, 何故自明。」后終于家。
又曰:毛摽, 字表玄, 宣城溧水人。少八歲, 潁悟異於眾子, 日誦五百言。母鍾氏連年病疾, 標日夜祗奉, 諸兄悉寢, 惟標在母床側, 隨呻吟之聲至於枕前, 衣不解帶, 蓬頭垢面, 蟣虱盈身, 曾不搔視, 親戚大嗟異。迎名醫嚴颙與母診脈, 才言不濟, 摽號哭頓地;颙佯言可救。郎子善祗奉颙退而告曰:「嗟乎!此子孝德若是, 而親疾不可救, 天道奚處!」嗟嘆良久。翌日母終, 摽伏母手號哭, 不食三日。家人倉卒之際遺燭致焚, 舉家出避火, 惟摽抱其柩涕泣, 火為之飛去鄰舍, 柩得免, 莫不異之。將葬, 摽羸瘠, 杖不能起, 扶持方行, 猶蹈雪跣步四十里。太守命縣宰就視, 致粟帛給遺。及摽病革, 誡其子貞曰:「吾以家門修飾, 遂及於此。吾生無益於人, 死固不害於人。惟宜薄葬, 止於周身。」貞奉其教行之, 鄉里稱焉。
又曰:夏侯珮, 字儀玉, 譙郡人。三歲而孤, 養於世母崔氏。九歲孝謹過人, 同祖兄弟皆虧失於崔, 崔撫珮嘆息而泣曰:「若三歲喪母, 而我養汝, 若孝於我, 過於我生諸曹, 百歲后, 若善為我殯焉。」珮涕泣不勝, 方知幼失父母。因日夜涕泣, 問母封樹。崔引至其城, 珮慟哭而絕。崔遽救之, 抱而歸, 再慟猶謂在冢畔。年十九歲, 崔亡, 若喪其母。崔氏之數子皆不終喪制, 飲酒食肉。而珮最孤幼, 群兄咸惡之, 或夜相聚, 攜持珮, 釂以酒, 啖以肉, 珮入而復吐數四。群兄笑以為樂, 珮涕泣不自勝, 皆曰:「僧兒」。強而復吐, 猶為悲, 珮曰:「誠感鞠育之恩得遂, 庶幾終天之報, 所以不覺沾襟。」因大哭, 群兄忍人也, 皆為之流涕。每禘嘗之禮, 於世母神座, 別致敬焉。年二十五卒于家, 里人謂其封為夏侯孝子之墓。
又曰:盧操, 字安節, 河東人。幼親騷, 九歲通《孝經》《論語》, 隨義解釋, 黌中父老謂之聰明兒。事繼母張氏, 以孝聞。張有三子, 而操同產二人。張氏厚於三子, 命操常執勤主炊, 為三子設席。操弟多以疾辭, 臥舍不出, 而操服勤不以勞倦。張誨其子讀書, 咸以驕志。三人每出, 張命操隨驢以摧之, 操執鞭引繩如僮仆。三子復謂曰:「隨驢, 何如我讀書!」操曰:「不讀書, 所以逐驢。」後三子嗜酒佚蕩, 不敢抵忤於人。或至及門詬詈, 詞及母氏, 而操為涕泣, 拜而解之。惡少年咸曰:「不謂三賊有令弟, 某無故及長者門。」羅拜操而去。繼母終, 其二子已亡, 而操訓養逾於未亡日。哀毀過禮, 廬於墓側, 每夕有狐貍羅列, 散於廬左右, 欲且而去者三年。時人以操在野, 野獸為之衛侍, 非孝感通於神明, 其孰能逮於此。服闋, 明經擢第歸, 上冢盡以報揚名之義, 里巷榮之。調為臨渙縣尉, 毗佐以寬仁, 吏民至今稱焉。操以官舍都屋尊老所處, 不敢寧居, 惟西廡而已。都屋設幾筵神座祠之, 出必告, 反必面, 過其庭, 鞠躬如也。入門恭謹。其家居, 常若奉尊者, 無大噱咄責之音, 同僚服之。操每旦具冠帶縉紳, 讀《孝經》一篇, 然後視事, 忌日則增其數。讀至《喪親》章, 號咽不勝哀, 追感之心如新丁故。操子昭有文名於世, 次子云恭謹有父風, 高尚好學。
又曰:劉師貞, 字文通, 彭城人也。早失其母, 及長不記容狀, 哀慕之心不拘月制。至忌辰, 終日涕泣, 未嘗寢食。忽夢見其狀, 謂之曰:「我乃母也。若孝通神明, 故我得建乃處。」師貞夢中大哭, 多既覺, 哀號逾甚, 乃作偶人像以事之, 朝夕起居反告如常, 每薦親新然後食。時人語曰:「孝於何, 通幽明?漢有丁蘭, 唐有師貞。」父福, 年老患目, 師貞朝夕膳食, 非手則福不能食, 居處號為嚴潔。或問其故, 師貞曰:「居處不莊, 非孝也。」師貞偶疾臥, 其父福暮食不安。師貞欻然起, 號曰:「是夜食之不精, 羞果餅生生所致。」因師貞驚起而愈。兄有疾, 鞠挾不差, 師貞衣不解結, 日一食, 為讀《道釋經》, 夢神人曰:「若兄苦風, 取胡王使者酒漬服愈。」師貞自求之藥肆, 皆不曉。因夢其母曰:「胡王使者, 羌活也。」覺而求之, 兄遂疾愈。后考妣繼喪, 六年, 有雙白雀棲飛戶間, 除幾筵之日, 與師貞啁頓翅, 狀若號咷躃踴, 久乃去。
《續定命錄》曰:賈直言, 父道沖。德宗朝, 漏泄禁中事, 帝怒賜鴆酒。直言白中使, 請自執器以飲父, 因自飲之, 立死。酒自左足洞出, 復生。使具奏, 流其父并直言於南海, 遇赦還。以勁直聞, 為鄆帥縻以郡職。劉悟殄東平之強, 直言之謀也。朝廷以功就, 徵拜諫議大夫, 悟上表乞留, 委以戎事。太和初, 授絳郡太守。每話所經之事, 自云始飲鳩, 志在必死, 岑然覺毒沿五內至支節, 其痛愈於鉆灼, 摩頂旋踵, 不可名狀, 天陰則又甚焉。胗其月坒及足脛, 色皆如墨。有傍攻晨膿液, 紫瘀臭敗, 逆搶人鼻, 達數十步外, 惟食啖無減, 始知何遜之好不誣矣。自降除壽春, 竟終天年, 七十有六。

祿養

《韓詩外傳》曰:曾子曰:「吾嘗仕為吏, 祿不過鍾釜, 猶欣欣而喜者, 非為多也, 樂其養親也。親沒之後, 吾嘗南游於楚, 得尊官焉。堂高九仞, 榱題三尺, 車轂百乘, 然猶北向而涕泣者, 非吻賤也, 悲不見吾親也。」
《家語》曰:子路見孔子曰:「負重致遠, 不擇地而行;家貧親老, 不擇祿而仕。」
《後漢書》曰:廬江毛義有孝行, 南陽張奉慕其名, 往候之。坐定而府檄至, 義捧檄而入, 喜動顏色, 奉心賤之。及義母死, 去官行服, 數徵不至, 奉嘆曰:「賢者固不可測。往者之喜, 乃為親屈也。斯蓋所謂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也。」
謝承《後漢書》曰:周盤字堅伯, 居貧養母, 儉薄不充, 誦《詩》至《汝墳》之卒章, 慨然而嘆, 乃解韋帶, 就孝廉之舉。
黃恭《廣記》曰:南吳甫舉茂才, 累年不遷。甫有老母, 年九十有餘, 乃上書自乞減品為四百石長, 庶得其俸以養母。詔聽除補南陽新蔡長。遂以甫為準, 率減交趾茂才皆為四品也。
《晉書》曰:羅企生, 字宗伯。多才藝。初拜左著作郎, 以家貧親老, 補臨汝令。

《世說》曰:李弘度嘗嘆不被遇。殷楊州知其家貧, 問:「君能屈志為百里不?」李答曰:「《北門》之嘆, 久已上聞, 窮猿奔林, 豈暇擇木?」遂作剡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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