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百九十一 文部七

太平御覽
卷五百九十一.文部七

御制上
《尚書·皋陶謨》曰:帝庸, 作歌曰:「敕天之命, 惟時惟幾。」乃歌曰:「股肱喜哉, 元首起哉, 百工熙哉。」皋陶拜手稽首, 飏言曰:「念哉!率作興事, 慎乃憲。欽哉!屢省乃成。欽哉!」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 股肱良哉, 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 股肱惰哉, 萬事隳哉。」
《漢書》曰:高祖還歸過沛, 置酒沛宮, 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 發沛中兒得百二十人, 教之歌。酒酣, 高祖擊筑自為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又曰:武帝求賢詔曰:「蓋有非常之功, 必待非常之人, 故馬或奔踶而致千里, 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駕之馬, 弛斥之士, 亦在御之而已。, 覆也。方腫反。弛, 廢也。斥, 逐也。其令州縣察吏民有茂才異等可為將相及使絕國者。」
又曰:武帝幸河東, 祠后土, 顧帝京, 欣然中流, 與群臣宴飲。上歡甚, 乃自作《秋風辭》云:「秋風起兮白雲飛, 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 攜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 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 歡樂極兮哀情多, 少壯幾時兮柰老何!」
《後漢書·東平憲王蒼傳》曰:顯宗以所自作《光武本紀》示蒼, 蒼因上《世祖受命中興頌》。上甚善之, 令校書郎賈逵為之訓解。
又曰:顯宗自制《五家要說章句》, 令桓郁定於宣明殿。華嶠書曰:帝自制《五行章句》, 此言「五家」, 即謂五行之家也。
《魏志》曰:武帝御軍三十餘年, 手不舍書, 晝講軍策, 夜則思經傳, 登高必賦, 遇物必詩。及造詩被之管弦, 皆成樂章。
《魏志》曰:文帝行幸廣陵故城, 臨江觀兵, 戎卒十餘萬, 旌旗數百里, 帝馬上為詩曰:「觀兵臨江水, 水流何湯湯。戈矛成山林, 玄甲曜日光。猛將懷暴怒, 膽氣正縱橫。誰云江水廣, 一葦可以航。不戰能屈敵, 戢兵稱賢良。古公宅岐邑, 實始剪殷商。孟子營虎牢, 鄭人懼稽顙。充國務耕植, 先零自破亡。興農淮甸間, 筑室都徐方。量運宜權略, 六軍咸悅康。豈如東山詩, 悠悠多悲傷。」
《魏文帝紀》曰:帝好文學, 以著述為務, 自所勒成垂百篇。又使諸儒撰集經傳, 隨類相從, 凡百篇, 號曰《皇覽》。
《晉書》曰:殷仲堪為黃門郎, 孝武嘗示仲堪詩, 曰:「勿以己才而笑不才。」
《宋書》曰:高祖過彭城, 置酒命紙筆, 為詩曰:「先蕩臨淄穢, 卻清河洛塵。華陽省逸驥, 桃林無伏輪。」於是群才并作也。
《後魏書》曰:孝文帝雅好讀書, 手不釋卷。五經之義, 覽之便講, 學不師授, 探其精奧。史傳百家, 無不該涉。才藻富贍, 好為文章詩賦銘頌, 有興而作。有大手筆, 馬上口授, 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已后, 詔策皆帝文也。自餘文章百有餘篇。
《三國典略》曰:周明帝幼而好學, 詞彩溫麗。捃摭眾書, 自羲農已來訖于魏末, 敘為《世譜》, 凡百卷, 所著文章十卷, 行於世。
《後周書》曰:明帝三年秋九月, 幸同州, 過故宅, 賦詩曰:「玉燭調秋氣, 金輿歷舊宮。還如過白水, 更似入新豐。霜潭漬晚菊, 寒井落疏桐。舉杯延故老, 今聞歌《大風》。」
《梁書》曰:武帝賜張率詩曰:「東南有才子, 故能服官政。余雖慚夙昔, 得人斯為盛。」率承詔往復六首。
又曰:高祖制春《景明志詩》五百字, 敕在朝辭人沈約已下同作, 高祖以王僧孺詩為工。
《隋書》曰:陳禎明初, 后主作新歌, 詞甚哀思, 令后宮美人習而歌之。其辭曰:「玉樹后庭花, 花開不復久。」時人以歌讖, 此其不久兆。
又曰:大業三年, 幸榆林。啟民可汗奉觴上壽, 拜伏甚恭, 帝大悅, 賦詩曰:「鹿塞鴻旗駐, 龍庭翠輦回。氈帷望風舉, 穹廬向日開。呼韓稽顙至, 休屠繼踵來。索辦擎膻肉, 韋韝獻酒杯。何如漢天子, 空上單于臺。」
《國朝傳記》曰:煬帝善屬文, 而不欲人出其右, 司隸薛道衡由是得罪, 后因事誅之, 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煬帝為《燕歌行》, 文士皆和, 著作郎王胄獨不下帝。帝每銜之, 胄竟坐此見害, 而誦其警句曰:「『庭草無人隨意綠』, 復能作此語耶?」
又曰:牛弘, 煬帝之在東宮也, 數有詩書遺弘, 弘亦有答。及嗣位之後, 嘗賜弘詩曰:「晉家山吏部, 魏世盧尚書。莫言先哲異, 奇才亦佐余。學行敦時俗, 道素乃沖虛。納言云閤上, 禮儀皇運初。彝倫欣有敘, 垂拱事端居。」
《唐書》曰:太宗以武功定海內, 櫛風沐雨, 不暇於詩書。洎于嗣業, 進引忠良, 銳精思政, 多孜孜求之, 若不及。數年之後, 天下晏如, 遂於聽覽之暇, 留精文史, 敘事言懷, 時有制作, 天才宏麗, 興記玄遠。著作鄧隆請編次之, 詔不許。
又曰:太宗著《金鏡述》以示群臣, 其辭曰:朕以萬機暇日, 游心前文, 仰六代之高風, 觀百王之遺跡, 興亡之運, 可得言焉。每至軒、昊之無為, 唐、虞之至治, 未嘗不留連贊詠, 不能已矣。及於夏、殷末世, 秦、漢暴君, 使人凜然競懼, 如履朽薄。然人君皆欲其永享萬乘之尊, 以垂百王之後, 而得失異跡, 興滅不同, 何也?蓋短於自見, 不聞逆耳之言, 至於滅亡, 終身不悟, 豈不懼哉?觀理亂之本原, 足為明鏡之鑒戒。亂未嘗不任不肖, 理未嘗不任忠賢。任忠賢則享天下之福, 用不肖則受天下之禍。社稷臨危之主, 各師其臣, 若使覺悟, 安有危亡之禍?特由不留心於任使, 翻屬意於遨游, 豈不哀哉!古人言舜以遨游將為任使, 以任使將為遨游, 豈不善哉!禹不愛於聲, 不貪於色, 予謂不然, 將為愛也。人云桀紂耽於聲色, 予將為不好也。何以然, 桀、紂命不終於天年, 樂不終於一世?以此知為不好也。舜、禹命壽於終, 樂畢於世, 予謂之愛也。且夫人有寬躁強柔之志, 愁樂貪欲之心, 性有善不善者也。由是觀之, 堯、舜、禹、湯躬行仁義, 治致隆平, 此稟其善性也;幽、厲、桀、紂乃為炮烙之刑。刳孕婦。割人心。斮朝涉, 脯鬼侯, 造酒池糟丘為長夜之飲, 此其受於不善之性也。夫立身之道在於折衷, 不在於偏耽。吳起曰:「昔桑氏之君修德廢武, 以滅其國, 有扈之君恃眾好勇, 以喪社稷。」仲尼曰:「寬濟猛, 猛濟寬。」仁義之道猶不得偏, 何況于左道乎?況於不仁乎?為君之道, 處至極之尊, 以億兆為心, 以萬邦為意。安民必以文德, 防邊必以武功。孔子曰:「夫文之所加者深, 武之所服者大, 德之所施者博, 則威之所制者廣。」不可以武威安民, 不可以文德備塞。大鯨出水, 必廢游波之功, 鴻鵠沉泥, 定無凌空之效。若各令遂志, 并不失其能。古人云:構大廈者, 先擇木然後簡材。治國者, 先擇佐然後定民。大匠構屋, 必以大材為棟梁, 小材為榱桷, 茍有所中, 尺寸之木無棄, 此善理木者也。非獨屋有棟梁, 國家亦然。大德為宰相, 亦國之棟梁也。予思三代以來, 君有所好, 民必從之。在上留心臺榭, 奇巧之人必至;致情游獵, 馳騁之人遠臻;存意管弦, 鄭、衛多進;降懷脂粉, 燕、趙斯來。塞切直之路, 為忠者必少;開諂諛之道, 為佞者必多。古人云:「君猶器也, 民猶水也。」方圓在於器, 不在於水。以此而言, 足為永戒。夫玉不琢, 不成器;人不學, 不知道。仲尼好於郯子, 文王學於虢叔, 聖人且猶如此, 何況於凡人乎?治主思賢, 如農夫之望歲;哲后求人, 若旱苗之思雨。亂君嫉勝己如仇, 視不肖如子, 懷之中心, 何日暫忘。王莽偽行仁義之道, 有始無終;孫皓權施恩惠之風, 有初無末。二子猶船之泛巨浪, 毀在不遙, 若駑馬之奔千里, 困其將至。古人云:「升量不以盛碩, 小智不可謀大, 巧詐不如拙誠。」信無謬矣。有明主, 有暗主。漢祖攝衣於酈生, 比干剖心於辛紂;殷湯留情於伊尹, 龍逢被戮於夏桀;楚莊暇隙而懷憂, 武侯罷朝而含喜:闇主護短而永愚, 明主思短而長善。睹漢祖、殷湯, 仰其有德行, 譬若陰陽調, 四時會, 法令均, 萬民樂, 則麒麟呈其祥。漢祖、殷湯豈非麒麟之類乎?觀夏癸、商辛, 嗟其悖惡之甚, 猶政令不行, 寒暄失序, 則猛獸肆毒, 螽螟為害, 夏癸、商辛豈非猛獸之儔乎?予以此觀之, 豈非天道也!雖曰天時, 抑亦人事。成湯之世有七年之旱, 剪發為犧, 千里雨降。太戊之時桑穀生朝, 懼而修德, 遂使十六國重譯而來。此豈非人事者也?或云:為君難, 為臣不易。君處尊高之位, 執賞罰之權, 錄人之材, 因人之力, 何為不成?何求不得?此言似易, 論之實難。何者?輕凌天地, 眾精顯其妖;忽慢神靈, 風雨應其暴。是以帝乙有雷震之禍, 殷紂致分砂之災, 多營池觀, 遠求異寶, 民不得耕, 女不得蠶, 田荒業廢, 兆庶凋殘。見其饑寒不為之哀, 睹其勞苦不為之戚, 苦民之君也, 非治民之主也。薄賦輕徭, 百姓家給, 上無急命之征, 下有謳歌之詠, 屈一身之欲, 樂四海之民, 憂國之主也, 樂民之君也。此其所以為難也。且用人之道, 又為未易, 己之所賢未必盡賢, 眾之所毀未必全惡;知能不舉即為失材, 知惡不黜則為禍胎。又人才互有長短, 不必兼通, 是以公綽優於大國之卿, 子產善為小邦之相;絳侯木訥, 卒安劉氏之宗;嗇夫利口, 不任上林之令。舍短從長, 然後為美。夫人剛柔之情各異, 曲直之性不同, 不可不察也。逆王耳而履道, 戮孔懷以安國, 周公是也。順上心以安身, 隨君情而殺之, 易牙是也。棄己之命, 存君之身, 紀信是也。挾國謀事, 以報私仇, 袁盎是也。捐身而執節, 孤立而自毀, 屈原是也。外顯和穆之端, 內懷湯火之意, 宰嚭是也。忠諂之道, 以此觀之, 足以永鏡。白起為秦平趙, 乃被昭王所殺;亞夫定七國之亂, 卒為景帝所誅;文種設策滅吳, 翻遭越王之戮;伍員竭誠為國, 終罹賜劍之禍, 乃君之過也, 非臣之罪焉。至如趙高、韓信、黥布、陳豨之儔, 此自貽厥釁, 非君之濫刑之也。高祖失於存功之能, 光武獲於置將之妙。臣安君社稷之國, 君處臣危亡之地, 豈是相酬之道也?為天下之君, 處萬民之上, 安可易乎?背道違禮, 非惟損己, 乃為賢人之所笑;卑身厲行, 實為君子, 又為凡夫之所譏;越品進官, 其類必為深怨;偏與人語, 在眾為曲私;任使賢良, 則為偶得;委仗凡才則言愚闇;數言則謂大繁, 辭寡則謂道薄;恣情忿怒, 則朝野戰慄, 留心寬恕, 則法令不行;民樂則官苦, 官樂則民勞。四海之內, 莫非王土, 要荒為枝葉, 畿內為根本。古人云:「皮之不存, 毛將安傅?」深根固本之內相, 而伊尹、傅說世所希逢, 至如鎮積冰之塞、守飛雪之邊, 而魏尚、李牧當今罕遇。遣人遠撫, 則眷戀而不忍, 愍而不遣, 則枝葉而不存, 二者之間, 致心何所?是以晨興夕惕, 無忘斯事。為上猶然, 何況臣下?《易》云:「書不盡言, 言不盡意。」今略陳梗概, 以示心之所存耳。古語云:勞者必歌其事。朕非故煩翰墨以見其藻, 但學以為己, 聊書所懷, 想達見群賢, 不以為嗤也。
又曰:太宗思隋氏失道, 皇運開基, 因而序之以明誡慎, 神筆書石, 命工刻之, 以賜皇太子。其詞曰:「昔隋季崩離, 天綱弛紊, 波濤沸四海, 氣霧塞三光, 鬼哭石言, 人怨神怒, 丁壯疲於兵甲, 老弱斃於饑寒, 爨骨百城, 流血千里, 宮闕變為禾黍, 中原化為寇場。余以弱齡, 屬當厄運, 思靜大難, 以濟蒼生, 秣馬揮戈, 風驅電掃, 克平八表, 臨撫萬方。聊因暇景, 載懷興亂。歷想前代暗君庸王, 莫不恃其智力則輕侮聖賢, 騁其文才則不遵道德, 縱其口辯以飾非, 肆其奸言以拒諫;昏迷酒色, 習近讒邪, 暴疾黎元, 窮其轍跡, 傾危莫悟, 以至滅亡。明鏡不遠, 於焉自鑒。」
又曰:魏徵葬日, 太宗登苑西樓臨路哭祭。太宗復為制碑文并御書, 公卿士庶競來模寫, 車馬填噎, 日有數千。時人號其碑為「二絕」, 文與書也。
又曰:太宗幸積翠池, 宴五品以上。太宗曰:「今茲年谷大登, 水潦不能為害, 天下既安, 邊方靜息, 因此農隙與公等舉酒。酒既酣, 各宜賦一事。」太宗賦《尚書》, 其詞曰:「日昃玩百篇, 臨登被五典。夏康既逸預, 商辛亦流湎;恣情昏主多, 克己明君鮮。滅身資累惡, 成名由積善。」
又曰:太宗征高麗回, 次營州, 詔遼東戰死骸骨并集柳城東南, 有司設太牢以祭之。太宗臨哭盡哀, 從臣無不流淚。帝親為文祭之, 曰:「忠烈蓋世, 往賢明軌, 忘身徇國, 先哲良規。惟爾等懷忠立節, 重義輕生, 奮劍提戈, 摧城陷陣, 冒鋒刃而不顧, 赴湯火以如歸, 殞命戰場, 殘形寇壘, 膏原潤鉞, 身喪名存。搖落寒關遂非生入, 蒼茫雷野無復餘蹤。山川宛其不殊, 存亡颯焉非昔。然則身者今之所重, 名者后之所貴。身乃常有而愚夫怯焉, 功則難立惟烈士成焉。去一生之短期, 收千載之令譽, 此聖賢之操也, 豈直忠勇者乎?所以按轡停輿, 撫膺一慟, 嘉乃誠節, 痛爾遺靈。酒俎既陳, 魂其斯享。」
又曰:貞觀十一年, 太宗幸洛陽, 遣使祭漢太師楊震墓。太宗自為文曰:「惟君資華巖之奇氣, 稟金方之秀質, 艷忠篤以成性, 應時運而挺生。彈冠贊務, 弼諧帝道;正色立朝, 周行以肅。坐槐燮理, 鼎飪載調。值安德不升, 政由近習, 氣舛玉衡, 日微黃道。君慨然忠憤, 乃心王室。昌言正議, 屢犯於逆鱗, 霜簡。且繩, 志袪於時蠹。而運屬陵夷, 道消賢哲;不納嘉猷, 遂嬰嚴綱;方弘至治, 遽夭天年;英杰云亡, 邦國彌瘁。斯乃緬想高蹤, 可為長嘆。朕省方班瑞, 言事東巡, 瞻墳𡑞於道周, 想風徽於前代。若使九原可作, 吾將與歸。千載如存, 依然何遠。行潦致屬, 君其饗之。」
又曰:高宗制《元首》、《前星》、《維成》、《股肱》等誡以示侍臣, 禮部尚書弘文館學士許敬宗又上表請總名為《天訓》, 并請注解, 許之。及注畢, 敬宗為之序。
又曰:咸亨中, 上自制樂章, 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云》之曲。以示群臣, 令太常行用之。
又曰:咸亨中, 御書飛白書贊以賜中書門下三品戶部尚書戴至德, 詞曰:「泛洪源俟舟楫」, 中書侍郎郝處俊曰「飛九霄假六翮」, 吏部侍郎李敬玄曰「資啟沃罄丹誠」, 中書侍郎崔知悌曰「竭忠節贊皇猷」。議者以戴、郝寬厚, 而李、崔忠勤, 故上以此言褒美之。
又曰:顯慶中, 上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 近代已來此聲頓絕, 令所司簡樂工解琴笙者修習舊曲。冬十月辛亥, 太常上書:「謹案《禮記》及《家語》云:『舜彈五弦之琴, 歌南風之詩。』是知琴操曲弄, 皆合於歌。」
, 張華《博物志》曰:「《白雪》是大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曲名。」

, 楚太夫宋玉對襄王云:「有客於郢中歌《陽春白雪》, 國中合者數十人。是知《白雪》琴曲本宜合歌, 以其調高, 人和遂寡。自宋玉已來迄今千祀, 未有能歌《白雪》曲, 臣今準敕, 依於琴中舊曲定其宮商, 然後教習, 并合於歌, 輒以御制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按古今樂府奏正曲之後皆別有聲, 君唱臣和, 事彰前史, 輒取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以為送聲, 各十六節, 令悉教訖, 并皆諧韻。」上善之, 乃付太常, 編于樂府。
又曰:玄宗制《令長新誡》一篇頒賜天下縣令, 其詞曰:「我求令長, 保義下人。人之所為, 必有所因。秋矜浸廣, 賦役不均, 使夫離散, 莫保其身。征諸善理, 寄爾良臣, 與之革故, 政在維新。調風變俗, 背偽歸真。教先為富, 惠恤於貧。無大無小, 以躬以親。青旌勸農, 其惟在勤。墨綬行令, 孰不攸遵;曷云被之, 我澤如春。」
又曰:玄宗親制《春臺望》一章, 二十八句, 起居舍人蔡孚奏曰:「伏見所制, 氣雄詞美, 德音相屬。鄙炎漢之奢侈, 徇有唐之儉陋, 知作勞而居逸, 念中人之家產。用心如此, 天下斯安。臣職在司, 言請宣示百僚, 及編國史。」
又曰:端午日, 玄宗自賦詩曰:「端午臨中夏, 時清日復良。鹽梅已佐鼎, 麹糵且傳觴。事古人留跡, 年深縷續長。當軒知槿茂, 向水覺蘆香。億北同歸壽, 群公共保昌。忠貞如不替, 貽厥后昆芳。」
又曰:玄宗幸寧王憲宅, 與諸王宴, 探韻賦詩。上詩曰:「魯衛情先重, 親賢受轉多。冕旒豐暇日, 乘景暫經過。戚里申高宴, 平臺奏雅歌。復尋為善樂, 方驗保山河。」
又曰:天寶八載九月甲午, 是日皇太子生日, 上制《仁孝詩》六章, 親札於步障, 以賜太子, 令中官高力士以示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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