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四 職官部五十二

太平御覽
卷二百五十四.職官部五十二

刺史上
《漢書》曰︰監察御史, 秦官, 掌監郡。漢省, 丞相遣刺吏, 不常置。武帝元封五年初置部刺史, 掌奉詔, 條察州郡, 秩六百石, 員十三人。
又曰︰刺史以六條問事, 非條所問不省。一條强宗豪右田宅逾制, 以强淩弱, 以衆暴寡。二條二千石不奉詔書遵承典制, 背公向私, 旁詔守利, 浸漁百姓, 聚斂爲奸。三條二千石不恤疑獄, 風厲殺人, 怒則任刑, 喜則任賞, 煩擾刻暴, 剝截黎元, 爲百姓所疾, 山崩石裂, 妖祥訛言。四條二千石選署不平, 苟阿所愛, 蔽賢寵頑。五條二千石子弟恃怙榮勢, 請托所監。六條二千石違公下比, 阿附豪强, 通行貨賂, 割剝民人。
又曰︰王遵遷益州刺史。先是, 琅琊王陽爲益州刺史, 行部至九折阪, 嘆曰︰「奉先人遺體, 柰何數乘此險?」後以病去。及遵爲刺史, 至其阪問吏曰︰「此王陽所畏道耶?」吏對曰︰「是。」遵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爲孝子, 王遵爲忠臣。」
又曰︰漢家立置郡縣部刺史, 奉供典州, 督察郡國, 吏人安寧。故事, 居部九歲, 舉守相其有異材功著者輒登擢, 秩卑而賞厚, 咸勸功樂進。今增秩爲牧, 以高第補九卿, 其中材則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 奸軌不禁, 臣請罷牧, 置刺史如故。」奏可。
《東觀漢記》曰︰州牧刺史, 漢舊官。建元元年, 復置牧;十八年改爲刺史, 督二千石。
又曰︰段起于徒中, 爲幷州刺史, 有功征還京師。乘輕車介士, 鼓吹曲蓋, 朱旗騎馬, 殷天蔽日, 連騎相繼數十里。
《後漢書》曰︰馬嚴上書云︰「臣伏見方今刺史太守專州典郡, 不務奉事盡心爲國, 而司察偏阿, 取與自已, 同則舉爲尤, 異則中以刑法, 不即垂頭塞耳, 采求財賂。」
又曰︰郭爲幷州牧, 過京師謝恩。帝即引見, 幷召皇太子諸王宴語終日, 賞賜車馬衣服什物。亻及因言選補衆職, 當簡天下賢俊, 不宜專用南陽人。帝納之。
謝承《後漢書》曰︰王宏遷冀州刺史。宏性刻, 不發私書, 不容豪族, 賓客號曰「王獨坐」。
又曰︰李壽爲青州刺史, 發璽書于本縣傳舍, 乘法駕騑騬朱軒就路, 奏免四郡相, 百城怖懼, 悉豫弃官。
《魏志》曰︰賈逵字梁道, 爲豫州刺史。是時, 天下初復, 州郡多不攝。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監諸郡, 以六條詔書察長吏二千石已下, 故其狀皆言嚴毅、鷹揚有督察之才, 不言安靜、寬仁有愷悌之德也。今長史慢法, 盜賊公行, 州知而不糾, 天下復何所取乎?」逵到官數月, 乃還, 考竟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 皆舉奏免之。帝曰︰「逵真刺史矣。」布告天下, 當以豫州爲法。
又曰︰張既字德容, 出爲雍州刺史。太祖謂既曰︰「君還本州, 可謂衣綉晝行矣。」
又曰︰呂虔字子恪, 任城人也。遷徐州刺史, 加破虜將軍。請琅琊王祥爲別駕, 民事一以委之, 世多其能任賢。
《晋書》曰︰向雄, 太始中累遷秦州刺史, 假赤幢、曲蓋、鼓吹。
又曰︰劉卞, 東平須昌人也, 後爲岳州刺史。昔同時爲須昌小吏者百餘人, 祖餞之, 其一人輕卞, 卞遣扶出之, 人以此少之。
又曰︰王機入廣州刺史, 郭納握節而避, 機遂入城就訥求節。訥曰︰「昔蘇武不失其節, 前史以爲美談。此節天朝所假, 義不相與, 自可遣兵取之。」機慚而止。
又曰︰石苞爲徐州刺史。文帝之敗于東關也, 苞獨全軍而退, 帝指所持節謂苞曰︰「恨不以此付卿。」
《晋陽春秋》云︰胡質爲荊州刺史。子威自洛陽至荊州定省, 家貧, 自驅驢, 單行見父。停十餘日, 臨歸, 質賜絹一匹爲道糧, 威跪拜曰︰「大人清高, 不審安得此?」質曰︰「吾俸祿之餘, 故以爲汝糧耳。」
又曰︰晋武嘗問威曰︰「卿清孰與卿父清?」威曰︰「臣不如也。」帝曰︰「何以爲不如?」威曰︰「臣父清畏人知之, 臣清畏人不知。」
陸機《晋武紀》曰︰王之在巴郡也, 夢懸四刀于其上, 甚惡之。主簿李毅拜賀曰︰「三刀爲州, 而復益一, 明府其臨益州乎?」果爲益州刺史。
《晋中興書》曰︰荀羨字令則, 爲徐州刺史。時年二十, 中興方伯未有如羨少者。
《梁書》曰︰夏侯詳遷湘州刺史。詳善吏事, 在州四載, 爲百姓所稱。州城南臨水, 有峻峰, 舊傳云︰「刺史登此山輒代。」是山曆政莫敢至。詳于其地起台榭, 延僚屬, 以表損揖之志。
《三國典略》曰︰梁太祖制以南汾州刺史韋孝寬爲雍州刺史。先是, 路側一里置一土堠, 經雨頽毀, 每須修補。孝寬臨州, 乃勒部內當土堆之處, 植樹以代之。既免修復之勞, 旅又得庇蔭。太祖後見之, 怪而問焉。人以狀對, 太祖嘉之︰「豈得一州獨爾, 當令天下同之。」于是令諸州夾道一里種一樹, 十里種二樹, 百里五樹焉。
又曰︰梁蕭恪, 字敬則, 南平元襄王偉之子也。初, 恪爲雍州刺史, 賓客有江仲舉、蔡、王台卿、庾仲容四人, 俱被接遇, 幷有蓄積。故樊鄧歌之云︰「江千萬, 蔡五百, 王新車, 庾大宅。」梁武聞而接之曰︰「主人憒憒不如客。」及恪還, 梁武問之, 恪甚慚恧。
《後魏書》曰︰高陽王雍爲相州刺史。帝誡曰︰「爲牧之道, 亦易亦難。其身正, 不令而行, 故曰是易;其身不正, 雖令不從, 故曰是難。」
又曰︰高允爲懷州刺史。允秋日巡境, 問民疾苦。至郡縣, 見邵公廟廢毀不立, 乃曰︰「邵公之德, 闕而不禮, 爲善者何望!」乃表聞修葺之。
又曰︰李崇爲幷州刺史。多劫盜, 崇乃村置一樓, 樓懸一鼓, 盜發則擊之。俄頃之間, 聲布百里, 遂多擒獲。諸州鼓樓自崇始也。
又曰︰南安王禎出爲相州刺史。高祖餞之于華林都亭, 詔曰︰「今者之集, 雖曰分岐, 實爲曲宴, 幷可賦詩申意。射者可以觀德, 不能賦詩者, 可聽射也。當使武士彎弓, 文士下筆。」
又曰︰汝陰王子修義, 字壽安, 涉獵書傳, 高才, 爲高祖所知。除右將軍、齊州刺史。修義以齊州頻喪刺史, 累表固辭。詔曰︰「修短有命, 吉凶由人, 何過致憂憚, 以乖維城之寄。違凶就吉, 時亦有之, 可聽更立廨宇。」修義于是移治東城。
又曰︰畢終敬父子相代爲本州, 當世榮之。時終敬以老還鄉, 常呼其子元賓爲使君。每于元賓聽政之時, 乘輿出至元賓所, 先遣左右敕不聽起, 觀其斷决, 欣欣然喜見顔色。
又曰︰邢蠻征梁、漢, 諸郡之民, 相繼而至, 遂平漢中。詔曰︰「巒至彼, 有以懷和附衆, 高下品第, 可依義陽都督之格也。」拜蠻西安、梁、秦州刺史。
《北齊書》曰︰張亮, 武定初拜太中大夫。薛嘗夢亮于山上挂絲, 以告亮, 且占之曰︰「山上絲, 幽字也。君其爲幽州乎?」數日, 亮出爲幽州刺史。
《北史》曰︰齊平鑒爲揚州刺史。其妻生男, 鑒因喜飲醉, 擅免境內囚, 誤免關中細作二人, 醒而知之, 上表自劾。文宣原其罪, 賜牛、羊、酒, 令作樂。
又曰︰慕容三藏爲郭州刺史。州界連雲山, 響稱萬年者三, 詔頒郡國, 仍遣使醮山所。其日景云浮于上, 雉兔馴壇側。使還以聞, 上大悅。
《後周書》曰︰蘇亮出爲岐州刺史。朝廷以其牧本州, 特給路車、鼓吹, 先還其宅, 幷給騎士三千, 列羽儀游鄉黨, 經過, 故人歡飲旬日, 然後入州, 世以爲榮。
又曰︰獨孤信爲秦州刺史。嘗因臘日暮馳入城, 其帽微側。詰旦而吏人有戴帽者, 咸慕信而側帽焉。其爲鄰境及士庶所重如此。
又曰︰劉雄, 字猛雀。高祖嘗從容謂雄曰︰「古人云︰富貴不歸故鄉, 猶衣錦夜游。今以卿爲本州何如?」雄稽首拜謝。于是詔以雄爲河州刺史。雄先已爲本縣今, 復有此授, 鄉里榮之。
又曰︰史寧爲凉州刺史。遣使詣太祖請事, 太祖即以所服冠履衣被及弓箭甲槊等賜寧, 謂其使人曰︰「爲我謝凉州。孤解衣以衣公, 推心以委公, 公其善始令終, 無損公名也。」
又曰︰長孫儉爲荊州刺史。時梁岳陽王蕭內附, 初遣使入朝。至荊州。儉于廳事列軍儀, 具戎服, 與使人以賓主禮相見。儉容貌魁偉, 聲音如鐘, 大爲鮮卑語, 遣人傳譯以問客。客惶恐不敢仰視。日晚, 儉乃著裙襦紗帽, 引客宴于別齋。因序梁國喪亂, 朝廷招携之意, 發言可觀。使人大悅, 出曰︰「吾所不能測也。」
《三國典略》曰︰周陸逞, 字季明, 嘗爲宜州刺史。故事, 刺史奉辭, 例備鹵簿。逞以時屬農要, 奏請停之, 制曰︰「逞雖未臨人, 已存優恤, 宜遂所請, 彰其雅操。」
又曰︰周帝制于玉壁置勛州, 以孝寬爲刺史。爲其立勛于此, 因以名之。
又曰︰賀拔岳引軍西, 次平凉。岳以夏州鄰接寇賊, 欲求良牧以鎮之, 衆咸曰︰「宇文左丞, 即其人也。」岳曰︰「宇文左丞, 吾之左右手, 不可廢也。」沉吟累日, 乃從衆議表太祖爲夏州刺史。

《陳書》曰︰侯景平, 元帝遍問朝宰曰︰「今天下始定, 極須良才, 請卿各舉所知。」群臣未有對者。帝曰︰「吾已得一人矣。」侍中王褒進曰︰「未審爲誰?」帝曰︰「歐陽公有匡濟之才。」恐蕭廣州不肯致之, 乃授武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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