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卷四百八十五.人事部一百二十六
貧下
《魏志》曰:崔林, 字德,
清河東武城人也。幼時宗族莫知, 從兄琰異之。太祖定冀州, 召除鄢長, 貧無車馬, 單步之官。太祖征壺關, 擢為冀州主簿。
又曰:華歆素清貧, 祿以賑親戚, 故家無擔石之儲。
又曰:鄧艾, 字士載, 義陽人。以口吃, 不得作千佐。為稻田守草吏。同郡吏憐其貧, 資給甚厚, 艾初不稍謝。每見高山大澤, 輒規度指畫軍營處所, 時人多笑焉。
又曰:華歆素清貧, 祿以賑親戚, 故家無擔石之儲。
又曰:鄧艾, 字士載, 義陽人。以口吃, 不得作千佐。為稻田守草吏。同郡吏憐其貧, 資給甚厚, 艾初不稍謝。每見高山大澤, 輒規度指畫軍營處所, 時人多笑焉。
《吳志》曰:呂范, 字子衡,
汝南人。有容觀姿貌。邑人劉氏, 家富女美, 范求之。母嫌, 欲勿與。劉氏曰:「呂子衡寧當久貧者?」遂與之婚。
又曰:潘璋, 字文珪, 東郡人。性嗜酒, 其家甚貧, 好賖貸, 輒言豪富必相還。孫權甚奇之。魏將夏侯尚南郡作浮橋, 渡百里洲, 璋於上流伐葦作簟, 欲順風放火。簟成, 尚使引退, 璋遂為平北將軍。
又曰:潘璋, 字文珪, 東郡人。性嗜酒, 其家甚貧, 好賖貸, 輒言豪富必相還。孫權甚奇之。魏將夏侯尚南郡作浮橋, 渡百里洲, 璋於上流伐葦作簟, 欲順風放火。簟成, 尚使引退, 璋遂為平北將軍。
《晉書》阮咸, 字仲容,
陳留人。時俗七月七日曬衣裳,
或宗族於庭羅列衣服,
咸貧無物,
乃脫犢鼻布𥚛以竹竿頭掛之, 人問故, 答曰:「不能免俗。」
《宋書》曰:武帝劉裕少時, 其家大貧,
與人傭賃。及登帝位,
耕具猶存,
并衲布襖,
并令收掌以示子孫,
令為規戒。
又曰:江湛家甚貧約, 不營財利, 餉饋盈門, 一無所受, 無兼衣餘食。嘗為上所召, 值澣衣, 稱疾經日, 衣成然後赴。牛餓, 馭人求草, 湛良久曰:「可與飲。」
又曰:陶潛性嗜酒, 而家貧不能恒得。親舊知其如此, 或置酒招之, 造飲輒盡, 期在必醉, 既醉而退, 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 不蔽風日, 短褐穿結, 簞瓢屢空, 晏如也。
又曰:顏延之屏居里巷, 不預人間者七載。中書令王球名公子, 延之居常罄匱, 球輒分財贍之。
又曰:江湛家甚貧約, 不營財利, 餉饋盈門, 一無所受, 無兼衣餘食。嘗為上所召, 值澣衣, 稱疾經日, 衣成然後赴。牛餓, 馭人求草, 湛良久曰:「可與飲。」
又曰:陶潛性嗜酒, 而家貧不能恒得。親舊知其如此, 或置酒招之, 造飲輒盡, 期在必醉, 既醉而退, 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 不蔽風日, 短褐穿結, 簞瓢屢空, 晏如也。
又曰:顏延之屏居里巷, 不預人間者七載。中書令王球名公子, 延之居常罄匱, 球輒分財贍之。
《齊書》曰:王延之, 清貧,
居宇穿漏。褚淵往候之,
見其如此,
具啟明帝,
帝即敕材官為起三間齋屋。
又曰:虞玩之。太祖鎮東府, 朝野致敬, 玩之猶躡履造席。太祖取履視之, 曰:「卿此履已幾載?」玩之曰:「著此履已二十年, 貧竟不辦易。」太祖善之。
又曰:庾杲之, 字景行, 新野人。初為駕部郎。清貧自業, 食餐惟有韭菹、生菜。任彥昇嘗戲曰:「誰謂庾郎貧, 食鮭常有二十七種菜。」王儉用為長史, 安陸侯蕭緬與儉書曰:「盛府玄僚實難其選, 庾景行泛淥水, 依芙蓉, 何其麗也。」時人以儉府為蓮花池, 故緬書言之。官至御史中丞。
又曰:虞玩之。太祖鎮東府, 朝野致敬, 玩之猶躡履造席。太祖取履視之, 曰:「卿此履已幾載?」玩之曰:「著此履已二十年, 貧竟不辦易。」太祖善之。
又曰:庾杲之, 字景行, 新野人。初為駕部郎。清貧自業, 食餐惟有韭菹、生菜。任彥昇嘗戲曰:「誰謂庾郎貧, 食鮭常有二十七種菜。」王儉用為長史, 安陸侯蕭緬與儉書曰:「盛府玄僚實難其選, 庾景行泛淥水, 依芙蓉, 何其麗也。」時人以儉府為蓮花池, 故緬書言之。官至御史中丞。
《梁書》曰:阮孝緒家貧無以爨, 僮妾竊鄰人樵以繼火。孝緒知之乃不食, 更令撤屋而炊, 所居室惟有一林竹樹環繞。
《後魏書》曰:胡叟居家蓬室草戶, 惟以酒自適。常謂人曰:「我此生活, 似勝焦先。」光不治產業, 饑貧不以為恥。養子字螟蛉, 以自給養。每至貴勝之門, 恒乘一牸牛。作布囊, 容三四升, 飲啖醉飽, 便盛餘肉餅以付螟蛉。見車馬榮華, 視之蔑如也。
《隋書》曰:張仁詡, 州縣以其貧素,
將加賑恤,
輒辭不受。每閑居,
從容長嘆曰:「老冉冉而將至,
恐修名之不立!」以如意擊幾,
皆有處所,
時人方之閔子騫、原憲。
又曰:虞世基, 陳滅歸國, 為通直郎, 直內史省。貧無產業, 每傭書養親, 怏怏不平。嘗為五言以見意, 情理凄切, 世以為工, 作者莫不吟詠。
又曰:房彥謙居官所得俸祿, 皆以周恤親友, 家無餘財, 車服器用, 務存素儉。自少及長, 一言一行, 未嘗涉私, 雖致屢空, 怡然自得。嘗從容獨笑, 顧謂其子玄齡曰:「人皆因祿富, 我獨以官貧。所遺子孫, 在於清白。」
又曰:許康佐擢進士第, 以家貧母老, 求為知院官, 人或輕怪, 笑而不答。及母亡, 服除不就侯府之辟。君子知其不擇祿養親之志也, 故名益重。
又曰:李建, 字杓直。家素清貧, 無舊業, 與兄造遜於荊南, 躬耕致養, 嗜學力文。
又曰:虞世基, 陳滅歸國, 為通直郎, 直內史省。貧無產業, 每傭書養親, 怏怏不平。嘗為五言以見意, 情理凄切, 世以為工, 作者莫不吟詠。
又曰:房彥謙居官所得俸祿, 皆以周恤親友, 家無餘財, 車服器用, 務存素儉。自少及長, 一言一行, 未嘗涉私, 雖致屢空, 怡然自得。嘗從容獨笑, 顧謂其子玄齡曰:「人皆因祿富, 我獨以官貧。所遺子孫, 在於清白。」
又曰:許康佐擢進士第, 以家貧母老, 求為知院官, 人或輕怪, 笑而不答。及母亡, 服除不就侯府之辟。君子知其不擇祿養親之志也, 故名益重。
又曰:李建, 字杓直。家素清貧, 無舊業, 與兄造遜於荊南, 躬耕致養, 嗜學力文。
《六韜》曰:武王問太公曰:「貧富豈有命乎?」太公曰:「為之不密,
密而不富者,
盜在其室。」武王曰:「何謂盜也?」公曰:「計之不熟, 一盜也;收種不時, 二盜也;取婦無能, 三盜也;養女太多, 四盜也;棄事就酒, 五盜也;衣服過度, 六盜也;封藏不謹, 七盜也;井灶不利, 八盜也;舉息就禮, 九盜也;無事燃燈, 十盜也。取之安得富哉!」武王曰:「善。」《說苑》同。
《列女傳》曰:黔婁妻者, 魯黔婁先生之妻也。先生死,
曾子與門人往吊之,
見先生尸在牖下,
覆以布被,
手足不盡斂,
覆頭則足見,
覆足則頭見。曾子曰:「衺其被則斂矣。」妻曰:「衺之有餘, 不如正之不足;且先生以不衺, 故至於此。」
又曰:齊女徐吾者, 海上。貧婦人也與鄰婦人李吾之屬合燭相從績。徐吾最貧而燭數不屬, 李吾謂曰:「徐吾燭數不屬, 請無與夜。」徐吾曰:「是何言歟?今一室之中, 益一人燭不為益明, 去一人燭不為益暗, 何愛東壁餘光!貧妾不蒙見愛之恩, 長為妾, 不亦可乎?」莫之能應, 遂復與夜。
又曰:齊女徐吾者, 海上。貧婦人也與鄰婦人李吾之屬合燭相從績。徐吾最貧而燭數不屬, 李吾謂曰:「徐吾燭數不屬, 請無與夜。」徐吾曰:「是何言歟?今一室之中, 益一人燭不為益明, 去一人燭不為益暗, 何愛東壁餘光!貧妾不蒙見愛之恩, 長為妾, 不亦可乎?」莫之能應, 遂復與夜。
《高士傳》曰:老萊子, 楚人,
耕蒙山之陽。以藿葭為墻,
蓬蒿為室,
枝木為床,
蓍艾為席。
《東方朔別傳》曰:朔書與公孫弘借馬,
曰:「朔當從甘泉,
愿僥吳廄‑之後乘。木槿夕死而朝生者,
士亦不必長貧也。」
《李郃別傳》曰:公居貧而不好治產, 有稻田三十畝,
第宅一區。至京學問,
常以賃書自給,
為人沉深弘雅,
有大度。
《郭林宗別傳》曰:「林宗家貧, 初欲游學,
無資,
就姊夫貸五千錢。乃遠至成皋從師受業, 并日而食, 衣不蔽形。常以蓋幅自障出入, 入則護前, 出則掩后。
《邴原別傳》曰:原字根矩, 年十一喪父,
家貧早孤。鄰有書舍,
原過其傍而泣。師問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傷, 貧者易感。夫書者必有其父兄, 一則愿其不孤, 二則羨其得學。心中惻然, 而為涕零也。」師亦哀原之言, 而為泣曰:「欲書可書耳!」
《桓階別傳》曰:階貧儉, 文帝嘗幸其第,
見諸子無裈,
文帝搏手笑曰:「長者子無裈!」乃抱與同乘。是日拜二子為郎, 使黃門赍衣三十囊, 賜曰:「卿兒能趨可以裈矣。」
《文士傳》曰:劉梁, 字曼山,
一名岑,
漢宗室子孫。少有清才,
以文學見貴。梁貧,
恒賣書以供衣食。
《汝南先賢行狀》曰:胡定, 字玄安,
潁川人。至行絕人,
在喪,
雉兔游其庭,
雪覆其室,
縣令遣戶曹⺘彖排雪問定。定已絕穀, 妻子皆臥在床。令遣以乾糗就遺之, 定乃受半。
《三輔決錄》曰:第五頡, 字子陵,
倫小子。以清正為郡功曹,
至州從事。公府辟舉高第:侍御史、南頓令, 皆稱病免。洛陽無主人, 鄉里無田宅, 寄止靈臺中, 或十日不炊。
又曰:孫晨, 字允公。家貧不仕, 居杜城中, 織箕為業。明詩書, 為郡功曹。冬月無被, 有一束芻, 暮臥中, 旦燒之。
又曰:孫晨, 字允公。家貧不仕, 居杜城中, 織箕為業。明詩書, 為郡功曹。冬月無被, 有一束芻, 暮臥中, 旦燒之。
《華陽國志》曰:朱良, 字云卿,
什仿人。少受學於蜀郡張寧,
食豆屑飲水以諷誦。同業憐其貧, 給米肉, 不受。家貧恒以步行, 為郡功曹。
《世說》曰:李弘度常嘆不被遇。殷楊州知其家貧,
問:「君能屈志百里不?」李答曰:「《北門》之嘆, 久已上聞;窮猿奔林, 豈暇擇木?」遂作酂縣。
《俗說》曰:謝仆射太常詣吳領軍, 坐久,
吳留酂作食,
日已中,
方使婢賣狗供客。比得食,
無氣力可語。
又曰:劉真長, 少時居丹徒, 家至貧, 織芒履以養母。
又曰:劉真長, 少時居丹徒, 家至貧, 織芒履以養母。
《說苑》曰:子思居於衛, 缊袍無里,
二旬九食。
《西京雜記》曰: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至成都,
文君貧,
愁憊,
以所服鹔鸘裘就市人楊昌貰酒,
遂相與謀,
還於成都賣酒。相如親著犢鼻裈滌器, 以恥王孫。
《墨子》曰:天下有義則富, 無義則貧。
《列子》曰:管仲之相齊, 君淫亦淫,
君奢亦奢。志合言從,
道行國霸。其後田氏相齊,
君盈則己降,
君斂則己施。民皆歸之,
因有齊國。若實名貧,
偽名富也。
又曰:齊有貧者, 常乞於城市。城市患其亟也, 眾莫之與。遂適田氏之廄, 從馬豎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戲之曰:「從馬豎而食, 不以辱乎?」乞兒曰:「天下之辱莫過於乞。乞猶不辱, 豈辱馬豎哉!」
又曰:齊之國氏大富, 宋之向氏大貧, 自宋之齊, 謀其術。國氏告之曰:「吾善為盜。始吾為盜也, 一年而給, 二年而足, 三年大穰。自此往, 施及州閭。」向氏大喜。喻其為盜之言, 而不喻其為盜之道, 遂逾垣鑿室, 手目所及, 亡不探也。未及時, 以贓罪, 沒其先君之財。問氏以國氏之謬己也, 往而怨之。國氏曰:「嘻!若夫為盜之道, 天有時, 地有利, 吾盜天地之利。雲雨之潤。吾陸盜禽獸, 水盜龜鱉, 亡非盜也。夫金玉珍寶, 穀帛財貨, 人之所聚, 豈天之所與?若盜之而獲罪, 孰怨哉?」
又曰:凡為名者必廉, 廉斯貧;為名者必讓, 讓斯賤。
又曰:齊有貧者, 常乞於城市。城市患其亟也, 眾莫之與。遂適田氏之廄, 從馬豎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戲之曰:「從馬豎而食, 不以辱乎?」乞兒曰:「天下之辱莫過於乞。乞猶不辱, 豈辱馬豎哉!」
又曰:齊之國氏大富, 宋之向氏大貧, 自宋之齊, 謀其術。國氏告之曰:「吾善為盜。始吾為盜也, 一年而給, 二年而足, 三年大穰。自此往, 施及州閭。」向氏大喜。喻其為盜之言, 而不喻其為盜之道, 遂逾垣鑿室, 手目所及, 亡不探也。未及時, 以贓罪, 沒其先君之財。問氏以國氏之謬己也, 往而怨之。國氏曰:「嘻!若夫為盜之道, 天有時, 地有利, 吾盜天地之利。雲雨之潤。吾陸盜禽獸, 水盜龜鱉, 亡非盜也。夫金玉珍寶, 穀帛財貨, 人之所聚, 豈天之所與?若盜之而獲罪, 孰怨哉?」
又曰:凡為名者必廉, 廉斯貧;為名者必讓, 讓斯賤。
《莊子》曰:原憲處魯, 居環堵之室,
蓬戶不完,
桑木為樞,
而甕牖,
上漏下濕,
匡坐而弦歌。子貢乘大馬,
中紺而表素,
軒車不容巷,
往見原憲。原憲杖藜而應門。子貢曰:「先生何病也?」原憲應之曰:「憲聞, 無財之謂貧, 學道不能行之謂病。今憲貧也, 非病也。」子貢逡巡而退, 有愧色。
又曰:孔子謂顏淵曰:「家貧居卑, 胡不仕乎?」對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畝, 足以給饘粥;郭內之田五十畝, 足以為絲麻;鼓琴, 足以自娛;所學於夫子者, 足以自樂也。回不愿仕。」孔子愀然變色曰:「美哉!」
又曰:莊周家貧, 故往貸粟於監何侯, 曰:「我將得邑, 貸子三百金。」周忿然作色曰:「周昨來, 有中道而呼者, 顧視車轍有鮒魚焉。問之曰:子何為者耶?對曰:曰:我, 東海之波臣也。君豈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諾, 我將南游吳越之王, 激西江之水而迎子, 可乎?鮒魚忿然作色曰: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 曾不如早索我於枯魚之肆。」
又曰:曾子居衛, 捉衿而肘見, 納履而踵決。
又曰:河上有家貧恃緯蕭而食者, 其子沒淵得千金珠。謂其子:「取石來鍛之!夫千金之珠, 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之領下。汝得之必遭其睡, 若龍寤, 子尚奚珠之有哉?」
又曰:孔子謂顏淵曰:「家貧居卑, 胡不仕乎?」對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畝, 足以給饘粥;郭內之田五十畝, 足以為絲麻;鼓琴, 足以自娛;所學於夫子者, 足以自樂也。回不愿仕。」孔子愀然變色曰:「美哉!」
又曰:莊周家貧, 故往貸粟於監何侯, 曰:「我將得邑, 貸子三百金。」周忿然作色曰:「周昨來, 有中道而呼者, 顧視車轍有鮒魚焉。問之曰:子何為者耶?對曰:曰:我, 東海之波臣也。君豈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諾, 我將南游吳越之王, 激西江之水而迎子, 可乎?鮒魚忿然作色曰: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 曾不如早索我於枯魚之肆。」
又曰:曾子居衛, 捉衿而肘見, 納履而踵決。
又曰:河上有家貧恃緯蕭而食者, 其子沒淵得千金珠。謂其子:「取石來鍛之!夫千金之珠, 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之領下。汝得之必遭其睡, 若龍寤, 子尚奚珠之有哉?」
《呂氏春秋》曰:世皆以珠玉為寶, 寶愈多而民愈貧,
失其所寶也。
《荀卿子》曰:仁義禮善於人, 譬若貨財粟米之於家也,
多有之者富,
少有之者貧,
至無有者窮也。
又曰:子夏貧, 衣若懸絲, 人曰:「子何不仕?」曰:「諸侯驕我者, 吾不為臣;丈夫之驕我者, 吾不復見也。」
又曰:子夏貧, 衣若懸絲, 人曰:「子何不仕?」曰:「諸侯驕我者, 吾不為臣;丈夫之驕我者, 吾不復見也。」
《抱樸子》曰:洪稟, 體尫羸,
兼之多疾。貧無車馬,
不堪徒行,
荊棘叢於庭宇,
蒿莠塞乎階霤,
披榛出門,
排草入室。
《淮南子》曰:貧人夏則披褐帶索, 含菽飲水,
以支暑熱;冬則羊裘解札,
短褐不掩形,
而煬灶口焉。為裘如鎧甲之札, 言其破壞也。煬, 炙也, 向灶口之自溫。煬讀高尚之尚也。故其為編戶齊民無以異;然貧富之相去也, 猶人君之與仆虜, 不足以喻之。喻, 猶方也。
又曰:人有盜而富者未必富, 盜有廉而貧者未必廉也。
又曰:人有盜而富者未必富, 盜有廉而貧者未必廉也。
《苻子》曰:楚之交子, 魯之周子,
齊之狂子,
三子和與居乎太山之陽,
處乎環堵之室,
蓽門不扇,
蓋茨不翳而弦歌不輟。
《鹖冠子》曰:家富疏族聚, 居貧兄弟離。
漢·揚雄《逐貧賦》曰:揚子遁居,
離俗獨處。左鄰崇山,
右接曠野。鄰垣乞兒,
終貧且窶。禮薄義弊,
相與群聚。惆悵失志,
呼貧與語:汝在六極,
投棄荒遐。好為庸卒,
刑戮如是,
匪惟幼稚,
嬉戲土沙。居非近鄰,
接屋連家。恩輕毛羽,
義薄輕羅,
進不由人,
退不受呵。久為滯客,
其意謂何?人皆文繡,
余褐不完;人皆稻粱,
我獨藜餐。貧無寶玩,
何以接歡;宗室之宴,
為樂不槃。徒行負賃,
出處易衣。身服百役,
手足胼胝。或耘或耔,
沾體露肌;朋友道絕,
進宦凌遲。厥咎安在?職汝為之。舍爾遠竄, 昆侖之顛, 爾復我隨, 翰飛戾天。舍爾登山, 巖穴隱藏;爾復我隨, 陟彼高崗。舍爾入海, 泛彼柏舟;爾復我隨, 載沉載浮。我行爾動, 我靜爾休。豈無他人, 從我何求?今汝去矣, 勿復久留。貧曰惟惟, 主人見逐。多言益蚩, 心有所懷。愿得盡辭;昔我乃祖, 宣其明德。克佐帝堯, 誓為典則。土階茅茨, 匪雕匪飾。爰及季世, 縱其昏式。饕餮食群, 貪富茍得。鄙我先人, 乃傲乃驕。瑤臺瓊室, 華屋嵩高。流酒為池, 積肉為崤。是用鵠逝, 不踐其朝。三省吾身, 謂予無愆。處君之家, 福祿如山。忘我大德, 思我小怨。堪寒能暑, 少而習焉。寒暑不忒, 等壽神仙。桀跖不顧, 貪類不干。人皆重蔽, 子獨露居。人皆怵惕, 子獨無虞。言辭既罄, 色厲目張。攝齊而興, 降階下堂。誓將去女, 適彼首陽。孤竹之子, 與我連行。余乃避席, 辭謝不直。請不貳過, 聞義則服。長與爾居, 終無厭極。貧遂不去, 與我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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