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一十六 兵部四十七

太平御覽
卷三百一十六.兵部四十七

 

掩襲下

《晋書》曰:石勒僞推奉晋幽州刺史王浚, 浚不疑勒。于是輕騎襲幽州, 以火宵行。至易水, 浚督護孫緯馳遣白浚, 引軍拒勒。浚將佐咸請出軍擊勒, 浚怒曰:「石公來, 正欲奉戴我也, 敢言擊者斬!」乃命設饗以待之。勒晨至薊北, 門者開門, 疑有伏兵, 先驅牛羊數千頭, 聲言上禮, 實欲填諸街巷, 使兵不得發。浚乃懼, 或坐或起。勒入城升其廳事, 命甲士執浚, 立之于前, 數其罪惡而誅之。遂陷幽州。
又曰:劉裕秉政, 劉毅爲荊州刺史, 每多异同之議, 裕帥兵討之。遣裨將王鎮惡先襲, 至豫章口。豫章口去江陵城二十里, 自鎮惡進路, 揚聲劉蕃上。先是毅稱病, 表請從弟兗州刺史蕃爲副, 毅謂信然, 不知見襲。鎮惡自豫章口舍船步上, 小將蒯思軍在前, 鎮惡次之。舸留一乙士, 〈卒之次也。〉對舸岸上竪六七旗, 每旗下安一鼓。語所留人:「計我將至城, 便長嚴令, 如後有大軍狀。」又分隊在後, 令燒江津船艦。鎮惡徑前襲城, 語前軍:「若有問者, 但雲劉兗州至。」津戍及百姓皆言劉蕃實上, 晏然不疑。未至城五六里, 逢毅親將朱顯之, 將千餘騎, 從者數十, 欲出江津。問是何人, 答曰:「劉兗州至。」顯之馳前問蕃在所, 答云:「在後。」顯之旣至後, 不見蕃, 而見軍人擔鼓排戰具, 又遙見江津船艦已被焚燒, 烟焰漲天, 而鼓嚴之聲甚盛, 知其非蕃上, 便躍馬馳去告毅:「外有大軍, 似從下上, 垂已至城, 江津船悉被火燒矣。」行命閉諸城門。鎮惡亦馳進, 軍人緣城得入, 門猶未及下關, 因得開大城東門入城內。毅凡有八隊餘, 已得戒嚴。蒯恩入東門, 便北回擊射堂前軍, 攻金城東門。鎮惡入東門, 便直西擊金城西門。軍分攻金城南門。毅金城內東從舊將士, 猶有六隊千餘人。食時就鬥, 中晡西人退散及歸降略盡。鎮惡入城, 便因風放火, 燒大城南門及東門。又遣人以詔及赦文幷高祖手書凡三篋示毅, 毅皆燒不視。金城內亦未信裕自來。鎮惡至軍, 門人與毅東來將士, 或有是父兄子弟中表親者, 鎮惡命因鬥且共語, 衆幷知劉裕自來, 人情離懈。一更許, 聽事前陣散潰。毅左右兵猶閉東南閣拒戰, 鎮惡慮暗夜暗自相傷犯, 乃引軍出繞金城, 開其南面以退。毅慮南有伏兵, 三更中, 率左右三百許人開北門突出。毅于佛寺自縊。
《梁書》曰:侯景反, 陷建業, 高州刺史李遷仕據大皋圖逆, 召高梁太守馮寶, 寶欲往, 其妻沈氏止之曰:「刺史無故不合召太守, 此詐君欲爲反耳。頃者京師見逼, 羽檄徵兵, 遍于郡縣。刺史稱疾不赴, 繕甲治兵, 今已備矣;而更召君往, 必見留, 追君兵衆, 此意可知矣。魚不可脫于泉, 願且勿行。遣使譎之, 曰『身疾篤, 謹遣妻傳意, 幷送土物以省之』。彼聞喜, 必無防, 爲君取之, 如反掌矣。」寶從之。于是沈氏自將千人, 皆藏短兵, 步擔雜物, 唱言貨, 音琛。〉先書報遷仕曰:「太守馮寶疾篤, 謹令妻沈氏傳啓, 幷奉土貢以資軍費。」遷仕大悅, 出迎沈氏。沈氏因釋擔出刃, 大破之, 遷仕脫身而遁, 沈氏入據其城, 盡收其衆。
《後魏書》曰:晋王伏羅督高平、源州諸軍討吐谷渾慕利延。軍至樂都, 謂諸將曰:「若從大道, 恐軍聲先振, 必當遠遁。若潜軍出其非意, 此鄧艾擒蜀之計也。」諸將咸難之, 伏羅曰:「夫將軍制勝, 萬里擇利, 專之可也。」遂間道行。至大母橋, 利延衆驚奔白蘭, 慕利延兄子拾寅走阿曲, 降其一萬餘落。
又曰:陸俟, 代人也。長安盧永、劉超等聚黨以叛。世祖詔俟以本官鎮長安, 使以方略定之。于是俟單馬之鎮, 超聞之欣然, 以爲無能爲也。旣至, 申揚威信, 示以成敗, 誘納超女, 外若姻親。超猶自警, 初無降意。俟乃率其帳下, 往見超, 觀其舉措。超使人逆曰:「三百人以外, 適當以弓馬相待, 三百以內當以酒食相供。」乃將三百騎詣超, 超設備甚嚴。俟遂縱酒以盡醉而返。後謂將士曰:「超可取。」乃密選精兵五百人激厲之, 言至懇切。士卒答曰:「以死從公, 必無二也。」遂僞獵詣超, 與士卒約曰:「今會發機, 當以醉爲限。」俟于是詐醉, 上馬大呼, 手斬超。將士皆應聲縱擊, 遂平之。世祖大悅, 征還, 轉外都大官。
又曰:魏使蕭寶寅伐梁。梁堰淮水濫溢, 將爲揚、徐之患。夤于堰上流, 鑿新渠, 引注淮澤。乃遣將士千餘夜渡淮, 燒其營聚, 破賊, 斬其將軍而還。
又曰:慕容白曜南征宋, 以酈范爲副帥, 次無鹽, 宋將申纂憑城拒守。議者僉以攻具未周, 不宜便進。範曰:「今輕軍遠襲, 深入敵境, 無宜淹留, 久稽機候, 且纂必以我軍來速, 不在攻守, 謂方城可憑, 弱卒可恃。今若外潜威形, 內整戎旅, 密厲將士, 出其不意, 可一攻而克之。」白曜遂潜軍僞退, 示以不攻。纂果不設備。于是即夜部分, 晨便騰城, 崇朝而克。
又曰:幽州刺史劉靈助以莊帝被爾朱兆所弑, 遂舉兵唱義, 諸州豪右咸相通結。靈助屯于定州之安固, 兆遣將叱列延慶討之。諸將謂延慶曰:「靈助善于卜占, 百姓信惑, 所在響應, 未易可圖, 若萬一戰有利鈍, 則大事去矣。未若還師西入, 據關拒險, 以恃其變。」延慶曰:「劉靈助, 庸人也。天道深遠, 豈其所識。大兵一臨, 彼皆恃其妖術, 坐看符厭, 寧肯戮力致死, 與吾爭勝負哉?如吾計者, 欲出營城外, 詭言西歸, 靈助聞之, 必信而自寬。潜軍往襲, 可一舉而擒。」乃出頓城西, 聲雲將還。簡精騎一千夜發, 詰朝造靈助壘, 戰于城北, 遂破, 被擒之。
又曰:宕昌羌獠甘作亂, 逐其王彌定。魏遣將史寧討破之。甘將百騎走投生羌鞏廉王, 彌定遂得復位。寧以未獲獠甘, 密欲圖之, 乃揚聲欲還。獠甘聞之, 復招引叛羌, 依山起栅, 欲攻彌定。寧謂將軍曰:「此羌人入吾術中, 當進兵擒之耳。」諸將思歸, 咸曰:「羌人聚散無常, 依據山谷。今若追討, 恐引日無成。且彌定還得守藩, 將軍功已立矣。獠甘勢弱, 定能制之。此還軍, 策之上者。」寧曰:「一日縱敵, 數世之患, 豈可舍垂滅之寇, 更煩再舉?人臣之禮, 知無不爲, 此觀諸軍, 不足與計事也。如更沮衆, 寧豈不能斬諸將!」遂進軍, 獠甘衆亦至, 與戰, 大破之。生擒獠甘幷鞏廉王。
《後周書》曰:劉亮初從賀拔岳西征, 常先鋒陷陣, 以功拜大都督。及岳被害, 亮與諸將謀迎太祖。豳州刺史孫定兒據州不下, 涇、秦諸州悉相與應, 衆至數萬, 推定兒爲主, 以拒義師。太祖令亮襲之。定兒以義兵猶遠, 未之爲備。亮將二十騎, 先竪一纛于近城高嶺, 即馳入城中。定兒方致灑高會, 卒見亮, 衆皆駭愕, 莫知所爲。亮乃麾兵斬定兒首, 懸首, 號令賊黨。仍遙指城外纛, 命二騎曰:「出追大軍。」賊党大懼, 一時降附。于是諸州皆歸款伏。太祖置十二軍, 諸將將之, 亮領一軍。每征討, 與怡峰俱爲騎將。
又曰:賀拔岳從爾朱天光討萬俟醜奴, 宣言遠近曰:「今氣候漸熱, 非征討之時, 待至秋凉, 更圖進取。」醜奴聞之, 遂以爲實, 分遣諸軍散農, 營于岐州之北百里綱州。岳與天光諸軍盡發, 掩之, 醜奴乃弃平亭而走。岳輕騎急追, 明日, 及醜奴于平凉之長坑, 一戰擒之。
《隋書》曰:遂州獠反, 命將周法尚討之。軍將至, 賊弃州城, 走散山谷間, 法尚捕不能得。于是遣使慰諭, 假以官號, 僞班師, 自行二十里。軍再舍, 潜遣人覘之, 知其首領盡歸栅, 聚飲相賀。法尚選步騎數十人, 襲擊破之。
又曰:李徹從元帥衛王爽擊突厥。行軍總管李充言于爽曰:「周、齊之世, 有同戰國, 中夏力分, 其來久矣。突厥每侵邊, 諸將輒以全軍爲計, 莫能死戰。由是突厥勝多敗少, 所以每輕中國之師。今者沙鉢略悉國內之衆, 屯據要險, 必輕我而無備, 精兵襲之, 可破也。」爽從之。諸將多以爲疑, 惟徹獎成其計, 請以同行。遂與充率精騎五千, 出其不意, 掩擊, 大破之。沙鉢略弃所服金甲, 潜草中而遁。以功加上大將軍。
又曰:李安爲尚書右丞、黃門侍郎。平陳之役, 以爲楊素司馬, 仍領行軍總管, 率蜀兵順流東下時陳人屯白沙, 安謂諸將曰:「水戰非北人所長, 今陳人依險泊船, 必輕我而無備。以夜襲之, 賊可破也。」諸將以爲然。安率衆先鋒, 大破陳師。高祖嘉之, 詔書勞曰:「陳賊之意, 自言水戰爲長, 險隘之間, 彌謂官軍所憚。開府親將所部, 夜動舟師, 摧破賊徒, 生擒虜衆, 益官軍之氣, 破賊人之膽, 副朕所委, 聞以忻然。」進位上大將軍。
又曰:李密擊宇文化及, 精兵良將多有死傷。王世充在東都乘其弊而擊之。率步騎二萬, 營于洛南。李密軍于偃師北。世充潜遣二百騎, 夜伏于北山, 自統其衆, 遲明渡水, 人奔馬馳, 以襲密營。密遽出兵以拒之, 陣未成列, 兩軍已合, 伏兵于北山中乘高而下, 馳入密營, 燒其廬舍。密見營中火發, 因而遁走。
又曰:煬帝末年, 群盜起, 遣將張須陀擊盧明月于下邳。賊連營十餘萬, 須陀才萬人, 力勢不敵。去賊六七里, 立栅相持, 經十餘日, 糧盡, 欲退。謂將士曰:「賊見兵却, 必輕來追我, 其衆若出, 營內即虛, 欲以千人襲營, 可有大利。此乘危險, 誰能去者?」人皆莫對, 惟秦叔寶與羅士信皆曰:「願行。」于是須陀委栅而遁, 使二人分領千兵潜伏于草莽, 旣而明月悉兵追之。叔寶、士信馳至其栅, 栅門閉不得入。二人超升其樓, 拔賊幟, 各殺數人, 營中大亂。叔寶斬關而納外兵, 因散, 縱火焚其三十餘栅, 烟焰漲天。明月奔還, 須陀却擊遂之, 大破賊衆。明月以數百騎遁去, 餘皆虜之。
又曰:李密起兵于雍丘。是時河南、山東大水, 死者將半。密將李言於密曰:「今人多阻饑, 若據得黎陽倉, 大事濟矣。」密乃遣領麾下五千人, 自原武濟河掩襲, 即日克之。開倉恣食, 一旬之間, 勝兵二十餘萬人。
《唐書》曰:高宗遣將薛仁貴、郭待封等伐吐蕃大非川。將赴烏海, 仁貴謂待封曰:「烏海險遠, 車行艱澀, 若引輜重, 將失事機, 破賊即回, 又煩轉運。彼多瘴癘, 無宜久留。大非川嶺上寬平, 足堪置栅, 可留二萬人作兩栅, 輜重幷留栅內。吾等輕銳倍道, 掩其未整, 即撲滅之矣。」仁貴遂率衆先行, 至河口遇賊, 擊破斬之, 所獲甚衆, 收其牛羊萬餘頭。
又曰:貞觀初, 突厥頡利可汗屯于定襄。時諸部離散, 代州道行軍總管李靖選驍騎三千, 徑赴惡陽嶺, 出其不意擊之, 突利驚走, 靖遂收定襄之地。頡利可汗懼退寶鐵山, 遣使入朝謝罪, 請舉國內附;又命靖往迎之。頡利雖外請入朝, 猶持兩端, 待草青馬肥, 將逾沙磧。其年, 太宗遣唐儉、安修仁往頡利牙慰撫之。靖揣知其意, 謂副將張公謹曰:「詔使到彼, 虜必自寬。若選精騎一萬, 賫二十日糧, 引兵自白道襲之, 破虜必矣。」公謹曰:「詔許其降, 行人在彼, 未宜置討。」靖曰:「此兵機也, 時不可失, 韓信所以破齊。如唐儉等輩, 何足可惜。」督軍疾進, 師至陰山, 遇其斥候千餘帳, 皆俘以隨軍。頡利見詔使大悅, 不虞官兵之卒至。靖軍將逼其牙帳十五里, 虜始覺, 頡利乃走。靖俘斬萬餘級, 獲口千餘萬, 得可汗婦隋義城公主, 殺之。頡利奔吐谷渾, 西道行軍張寶相擒之以獻。俄而突利可汗來降, 靖始復定襄、恒安故地, 開拓北境自陰山已北至于大漠。太宗初聞突厥國滅, 謂侍臣曰:「朕聞主憂臣辱, 主辱臣死。昔國家草創, 太上皇以百姓之故, 稱臣于突厥, 朕未嘗不痛心疾首, 志滅匈奴, 坐不安席, 食不甘味。今暫舉偏師, 無往不捷, 單于款塞, 耻其雪乎!」因大赦天下, 大赦五日。
又曰:李將襲蔡州, 先七日使判官鄭告師期于裴度。乃以李帥突將三千爲先鋒, 李忠義副之, 自帥中軍三千, 田進誠以後軍三千殿而行。初出文成栅, 衆請所向, 曰:「東六十里而止。」至賊境, 曰張柴, 圍入之, 而盡殺其衆, 令軍士少息, 分食繕羈, 勒兵甲胄, 發刃彀弓, 復建旆而出。是日, 陰晦雨雪, 大風裂旗旆, 馬忄栗而不能躍, 上卒苦寒, 抱戈僵僕者道路相望。其川澤梁徑險夷, 張柴以東, 師人未嘗蹈其境, 皆謂投身不測。初至張柴, 諸將請所止。曰:「入蔡州取吳元濟也。」諸將失色。監軍使駐馬哭曰:「果落李計中矣!」不聽, 促進師, 其下皆謂必不生還;然以從之令, 無敢爲身計者。道分五百人斷洄曲路橋, 其夜凍死者十二三。又分五百人斷朗山路。自張柴行七十里, 北至縣瓠城, 夜半, 雪愈甚。城傍有鵝鴨池, 令驚擊之, 以雜其聲。賊恃吳房、朗山之固, 晏然無一人知者, 李、李忠義持坎城而先登, 敢銳者從之, 盡殺守門卒而登其門, 留擊柝者以安之。及鶏鳴, 雪亦止, 以衆人, 止元濟外宅, 田進誠續至, 乃合衆攻其子城。子城防卒及雜役者尚千餘人, 乘城拒戰。初有告, 元濟不信, 又告城陷矣。元濟曰:「是洄曲子弟歸求寒衣耳。」及出, 聽聞號令云:「常侍傳語。」乃曰:「何常侍乃得至此?」遂操弓挾矢, 麾其左右奴僕盡乘城而自督戰。計元濟猶望董重質來救, 乃訪質家安恤之, 使其子持書禮召質。質見子言城已陷及元濟孤窘之狀, 又見李輩已立奇功, 乃慨然以單騎歸, 白衣叩伏前, 揖登階, 以賓禮與之食。時田進誠旣毀其城外門, 得甲仗庫, 易其器甲。明日後薄城, 焚其南門, 百姓爭負薪蒿以委之, 元濟城上以請罪, 進誠授梯而下之, 得元濟, 檻送京師。其申、光二州城鎮兵尚二萬餘人, 相次來降。自元濟就執, 不戮一人, 其爲元濟執事帳下及厨厩之間者, 使復其職, 使之不疑。乃屯軍鞠場以候裴度也。
又曰:石雄爲劉沔裨將, 會昌初, 回鶻寇天德, 詔命劉沔爲招撫回鶻使。三年, 回鶻大掠雲、朔北邊, 屯于五原。沔以太原之師屯于雲州, 沔謂雄曰:「黠虜離散, 不足驅除。國家以公主之故, 不欲急攻。今觀其所爲, 氣淩我輩。若禀朝旨, 或恐依違。我輩捍邊, 但能除患, 專之可也。公乃選驍健, 乘其不意, 徑趨虜帳, 彼以疾雷之勢, 不暇枝梧, 必弃公主亡竄。事苟不捷, 吾自繼進, 亦無患也。」雄受教, 自選勁騎, 得沙陀李國昌三部落, 兼契拓拔雜虜三千騎, 月暗夜發馬邑, 徑趨烏介之牙。時虜帳逼振武, 雄旣入城, 登堞視其衆寡。見氈車數十, 從者皆衣朱碧, 類華人服飾。雄令諜者訊之:「此何大人?」虜曰:「此公主帳也。」雄喻其人曰:「國家兵馬欲取可汗, 公主至此, 國家也, 須謀歸路, 俟其兵合時不得動帳幕。」雄乃在率城內牛馬雜畜及大鼓, 夜穴城爲十餘門。遲明, 城上立旗張矩火, 乃于諸門縱其牛畜, 鼓噪從之, 直犯烏介牙帳。炬火燭天, 鼓噪動地, 可汗惶駭莫測, 率騎而奔。雄率勁騎追之, 至殺胡山, 急擊之, 斬首萬級, 生擒五千, 羊馬車帳皆委之而去。遂迎公主還太原。
又曰:黃巢旣陷長安。時鄭畋帳下小校竇玖者, 驍敢無敵, 每夜率敢死之士百人直入京師, 放火燔諸門, 斬級而還, 賊人悚駭。
《呂氏春秋》曰:齊令章子將攻荊, 荊令唐篾將拒之。與荊人夾泚水而軍, 章子令人視水可絕者, 荊人射之, 水不可得近。有芻水旁者, 告齊候者, 曰:「水淺深甚易知, 荊人所盛守, 盡其淺者也, 所簡守, 皆其深者也。」使載芻者與見章子, 因夜奄荊人所盛守, 果殺唐篾也。

《太公陰謀書》:武王伐殷, 兵至牧野, 晨舉脂燭, 摧掩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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